[卷之七\针灸直指] 秦承祖灸鬼法
    鬼哭穴,以两手大指相并缚定,用艾柱骑缝灸之,令两甲角后肉四处着火,一处无火则不效。
    

[卷之七\针灸直指] 崔氏四花六穴并辨
    治男子妇人五劳七伤,气血虚弱,骨蒸潮热,咳嗽痰喘,五心烦热,四肢困倦,形容憔悴,并宜治之。
    先二穴,令患人平分,正直立定,取一线绳蜡之,勿令展缩,于男左女右,脚底贴肉坚踏之。其绳前与大拇指端齐,后头循当脚根中心向后引绳,从脚端肚贴肉直上,至膂曲中大横纹(即委中穴)截断,次令患人解发分两边,令见头缝,自囟门平分至脑后脚,平身正坐,取向所截绳一头,令与鼻端齐,引绳向上,正循头缝至脑后,贴肉垂下,循脊内引绳向下,至绳尽处当脊骨中,以墨点记之。(墨点不是灸处。)又取一绳子,令患人合口,将绳子按于口上,上两头至吻,却钧起绳子中心至鼻柱根下,如三角样,下二角齐两吻截断,将此绳令尽处是穴,以白圈记之。(若妇人缠脚短小,非自然也。
    若以量脚,索子加之于首,必不及也。今移下于肩穴点定,引绳向下,至中指尽处截断,以代量足之用。)以上是第一次点二穴。
    次二穴,令患人平身正坐,稍缩臂膊,取一绷绕项向前,双垂头与鸠尾齐。(胸前及骨间之尽处是也。双头齐截断,却翻双绳头向后,以绳子中心按于喉咙结骨上,其绳两头相垂,循脊骨以墨点记之。(墨点不是灸穴。)又取一绳,令患人合口,横量,齐两吻截断,远于脊骨上墨点,横量如法,绳子两头以白圈记之,此是灸穴。以上是第二次点二穴。
    前四穴同时灸之,各三七壮,累灸至百壮,候灸疮将瘥,又根据后法灸二穴。
    又二穴,以第二次量口吻绳,于第二次双绳头尽处墨点上,当脊骨直下起点,其绳子中心放在墨点上,于上下绳头尽处以白圈记之,此是灸处。以上是第三次点二穴。
    通前共六穴,择取离日、火日灸之,百日内宜忌房室劳思,将息调养,饮食应时,寒热得中。未愈者,如前再灸一翻,无有不愈。
    按∶《资生经》灸骨蒸劳瘵,取上二穴,合五椎两旁开三寸,乃心俞二穴是也。
    心主血,劳为血病,故灸之。崔知悌取四花穴灸劳,按其量法《节要》中备载之,先比口吻阔狭样式,度裁纸四方,中煎一孔,取脊中墨点以纸中孔按上,其纸四角平取四花,是其膈俞、胆俞之四穴也。经曰∶血会膈俞。疏曰∶血病,治此。盖骨蒸劳热,血虚火盛,故取此以补之。胆为肝之腑脏血,故亦取之。崔氏止言四花,不言膈、胆俞四穴,为粗工告也。今世以四花科取其误也,故多不效。根据平取之,然要合三俞穴,方准有效。今以传讹,春甫一旦厘正,恐人不信,故载斜穴于前,而辨其误于后。知者审而用之,幸毋踵其误焉可也。
    

[卷之七\针灸直指] 骑竹马灸
    治一切痈疽,恶疮、发背。量法以男左女右,臂腕中横纹起,用薄篾一条,量至大指齐肉尽处,不量爪甲,截断;次用薄篾取前同身一寸,令患人脱去上下衣服,以大竹竿一条跨定,两人随余扛起,足要离地五寸许,两旁更以两人扶定,毋令摇动不稳,却以前长篾贴定竹扛,竖起,从尾骨贴脊量至篾尽处,以墨点记之,此不是灸穴。却用后取同身寸篾,取两寸平折,中合墨点,横量两头各一寸,方是灸穴(可灸三壮。)按∶在督脉脊中至阳,筋束二穴中外,太阳行背二行膈俞、肝俞之内,非正当穴也。疑必后人传讹,以三寸为二寸耳,岂有不按经络穴道而用针灸者乎?故不能无疑也。用者审之。
    

[卷之七] 附录
    或闷∶《内经》治病,汤液醪醴为甚少,所载服饵之法才一二,而灸者四五,其他则明针法,无虑十八九。
    厥后方药之说肆行,而针灸之法仅而获存者,何也?曰∶《内经》,上古书也。上古之人,其知道乎,劳而不至倦,逸而不至流。食不肥鲜,以戕其内;衣不蕴热,以伤其外。起居有常,寒暑知避,恬淡虚无,精神内守,病安从生?虽有贼风虚邪,莫能深入,不过凑于皮肤,经滞气郁而已。以针行滞散郁则病随已,何待于汤液醪醴耶?当今之世,道德以衰,以酒为浆、以妄为常,纵欲以竭其精,多虑以散其真,不知持满,不解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寒暑不避,故病多从内生,外邪亦易中也。经曰∶针刺治其外,汤液治其内。病既属内,非藉汤液之荡涤,其能济乎?此和缓以后,方药盛行,而针灸罕用者,实由世不古若,人非昔比,病有深浅,治有内外,非针灸宜于古而不宜于今,非汤液宜于令而不宜于古也。经曰∶上古作汤液,为而弗服;中古之时,服之万全;当今之世,必齐毒药攻其中,针灸治其外。虽形弊血尽而功不立,此之谓也。
    或问∶经病络病,治有异乎?经曰∶邪之客于形也,必先舍于皮毛,留而不去,入舍于孙络;留而不去,入舍于络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经肺。内连五脏,散于肠胃,阴阳俱感,五脏乃伤。此邪之从皮毛而入,极于五脏之次也。如此,则治其经焉。今邪客于皮毛,入舍孙络,留而不去,闭塞不通,不得入于经,流溢于大络,而生奇病也。夫邪客大络者,左注右,右注左,上下左右,与经相干,而布于四末,其气无常处,不入于经俞,故曰缪刺。
    或问∶病有在气分者,在血分者,不知针家亦分气与血否?曰∶气分血分之病,针家亦所当知。病在气分,游行不定;病在血分,沉着不移。以积块言之,腹中或上或下,或有或无者,是气分也;或在两胁。或在心下,或在脐上下左右,一定不移,以渐而长者,是血分也。以病风言之,或左手移于右手,右足移于左足,移动不常者,气分也;或常在左足,或偏在右手,着而不走者,血分也。凡病莫不皆然。须知在气分者,上有病,下取之;下有病,上取之。在左取右,在右取左。在血分者,随其血之所在,应病取之。
    苟或血病泻气,气病泻血,是谓诛伐无过,咎将谁归?或问∶赋言男子之气,早在上而晚在下;女子之气,早在下而晚上。午前为早,午后为晚。从腰以上为上,从腰以下为下。男子早针,气乃上行;晚针,气乃下行。女子早针,气乃下行;晚针,气乃上行。其说亦有据乎?经曰∶荣气行于肺中,周身五十度,无分昼夜,至平旦与卫气会于手太阴。卫气行于脉外,昼行阳二十五度,夜行阴二十五度,平旦与荣气会于手太阴,是则卫气之行,但分昼夜,未闻分上下也。男女脏腑经络、气血往来,未尝不同也。今赋所言早晚,似涉无稽之说,安可以为涉哉!或问∶睛明、迎香、承泣、丝竹空皆禁灸,何也?曰∶四穴近目,目畏火,故禁灸也,以是推之,则知睛明可灸,王注误也。
    或问∶迎而夺之,随而济之,此固言补泻也。其义何如?曰∶迎者,逢其气之方来,如寅时气来注于肺,卯时气来注于大肠。此时肺、大肠气方盛,而夺泻之也。随者,气之方去,如卯时气去注大肠,辰时气去注于胃。肺与大肠,此时气虚而补济之也。余仿此。
    或问∶穴针入几分、留几呼之说。曰∶愚以为初不如是相拘。盖肌肉有浅深,病去有迟速。若肌肉浓实处,则可深;浅薄处,则宜浅。病去则速出针,病滞则久留针为可耳,故曰∶刺虚者,须其实;刺实者,须其虚也。
    或问∶孙氏以灸为闭门赶贼,何如?曰∶夫以火泻者,疾吹其火,则火气与邪气去矣。此《内经》火泻法也,又胡为而闭其门乎?至于气,针虽微,妄加无病,则气之泻若河决下流,不可以其微而忽之也。孙氏之云,特归重于火针耳。要之言不能无弊,故曰立言难。
    或问∶人神随年岁巡历于人身,尻神逐日坐临于人。若人死,此神与之俱死乎?抑出于人之身,飘流于天地间而失所根据乎?抑别求人而附之乎?若别欲根据人,则人人自有神矣。无人可根据,神亦离散矣。既曰神,则灵变莫测者也,何必求人而附之乎?人之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胡不驱此神使身安而不为针灸所犯乎?曰人神,曰尻神,后世术家之言,《素》《难》未有也,何足信哉?或问∶十二经络、穴、各有流注,衰旺之时,按时补泻固是。今病在各经络者,或按时亦能去病,盖病着于经,其经自有虚实,补虚泻实,亦自中病也。病有一针而愈,有数针始愈,盖病有新故浅深。新且浅,一针可愈;若深痼者,必屡针可去,如服药然,有一二剂病愈,有服至四五十剂而愈者。今用针一次而病不退,则不复针,如之何其取效也?或问∶针形至微,何以能泻有余,补不足?曰∶如气球然。方其未有气也,则塌不堪蹴踢,及从窍吹之,则气满起胖,此虚则补之之义也;去其窍之所塞,则气从窍出,复塌矣,此实则泻之之义也。
    或问∶《铜人》、《千金》等书空穴多,《十四经发挥》所载空穴少,如风市、督俞、金津、玉液等穴,彼有此无,不同何也?曰∶《十四经发挥》据《素问·骨空篇》论及王注,若《铜人》、《千金》纂偏书,非黄岐正经也。
    或问∶经言虚者补之,实者泻之,不实不虚,以经取之,何谓也?经曰∶虚者补其母,母能令子实也;实者泻其子,子能令母虚也。假令肝病,虚则补厥阴之合曲泉,实则泻厥阴之荥行间。不虚不实,以经取之者,是正经自病,不中他邪,当自取其经,如井取心满之类。正经自病,所谓忧愁思虑则伤心,强力入水则伤肾是也。
    不虚不实是诸脏不相乘,故云自取其经。
    或问∶今医用针,动辄以袖覆手,暗行指法,谓其法之神秘,弗轻示人,惟恐盗取其法者,不知果何法耶?曰∶《金针赋》十四法与夫青龙摆尾等法,可谓已尽之矣。舍此而他求法之神秘,吾未之信也。今若此者,不过过为诡妄,以欺人耳。纵为至巧,殆必神亦不佑,针亦不灵也,奚足尚哉!或问∶有医置针于穴,略不加意,或谈笑,或饮酒,半晌之间,又将针捻几捻,令呼几呼,仍复登筵以饮,然后起针,果能愈病否乎?曰∶经云∶凡刺之真,必先治神。又云∶手动若务,针耀而匀,静意视义,观适之变。又云∶如临深渊,手如握虎,神无营于众物。又云∶如待所贵,不知日暮。凡此数说,敬乎怠乎?又云∶虚之与实,若得若失;实之与虚,若有若无。谓气来实牢者为得,濡虚者为失;气来实牢濡虚,以随济迎夺而为得失也。又曰∶有见如人,有见如出。盖谓入者以左手按穴,待气以至乃下针,候其气尽乃出针也。若此者,俗工之事也,不敬孰甚哉!或问∶用针浑是泻而无补,古今用之,所以导气,治之以有余之病也,令人鲜用之。或知其无补而不用,抑元气禀赋之簿,而不用欤?或斫丧之多而用针无益欤?抑不善用而不用欤?经曰∶阳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针乃砭石所制,既无气无味,破皮损肉,发窍于身,气皆自窍出矣,何得为补?经曰∶气血阴阳俱不足,勿取以针,和以甘药是也。又曰∶形气不足,病气不足,此阴阳皆不足也,不可刺之,刺之重竭其气,老者绝灭,壮者不复矣。若此语者,皆是有泻而无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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