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扬俊)伤寒论三注〕十六卷存自序曰。仲景。医中之圣人也。而伤寒。病中之剧证也。出圣人之心思。辄欲斡旋阴阳之偏胜。脉理之失调。 于是明风寒别六经。分营卫辨内外。因其正之强弱。察其邪之虚实。着论立方。投之无使不中。是诚有得乎造化之原。而深切于致病之由焉。故能起死不难。回生在手。洵大道也。古君子之善学人。每于一事一物之理。必冥思博考。以通其奥。谓必如是。而后义精于心。功神于用。否则辄见自以为能。势必一阻。即穷其应。况医道至重。而病情难测。如伤寒者乎。小子扬俊最喜医学。志宗仲景。而南阳之堂。不易登也。于是取叔和之编次。无己之注释。及东垣之此事难知。相参考有年。而茫乎若涉大海。暝乎开眼易暗也。于是谋某先生教。而某先生曰。 子何自苦为。因出全生集六书钤捶活人示余曰。诸书具在。览之易晓也。且今之号为明医者不逾此。呜呼。予用是滋惑矣。吾人读圣人书。以求有补于天下。不敢遽云有功。要先自处无过。乃制方治病。人命攸关。苟非有契于上圣之一二。敢谓药人无差失乎。予于是仍诵仲景经文。虽寒暑无间也。动息不忘也。且仲景不云乎。余宗族素多。建安纪年以来未十稔。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居其七。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录。并平脉辨证。为伤寒卒病论合十六卷。虽未能尽愈诸病。 庶可以见病知源。若能寻余所集。思过半矣。故反复于喻嘉言之尚论篇。庶几知营卫表里之不同。汗下缓急之各异。豁然心胸。自信有得。至辛亥岁入都。受业于北海林夫子之门。始授方中行先生条辨。一展卷。而知尚论之议。从此脱胎。但其性灵笔快。出其所思。掩其所自。无怪乎林夫子以窃罪之也。然俊以为二千年来。得此表章绝业。发挥义蕴者。诚有一难。再因思孔圣之书。作于春秋。至宋始弥明备焉。苟非周程张朱数君子。相继而绎注之。譬诸日月当天。未尽云雾也。今前有条辨。后有尚论。彼之未善。此益研精。总之大道之明而已矣。历年以来。遵谕及门。于二先生注中。觉有未融处。不敢依样葫芦。又必潜心体会。务期有得。则于二注之意之外。 稍可以补其所不及者。又若干条。合为三注焉。嗟乎。夫使嘉言不在中行之后。无以窥圣人之奥。扬俊不在北海之门。又无以得中行之传。则前人为其难。后人为其易。理势然也。使后之君子。由是而进焉。务使展尽底蕴。 开悟无穷。又岂有量哉。虽然。医道之重。上古操乎君相。继此以往。半属生知。故得其正。可以挽回造化。失其传。必至益增夭枉。昔仲景未举孝廉。相者曰。观君思致周密。殆旷世之良医也。夫惟思密。则理不疏。而能察其情。穷其变者。虽在仲景之圣。弗以其聪明。乃以其学识。始知研理尽智。以敦重生命者。是推医道之大成。 奈何中才以下之士。或点窜成书。或剽集句类。或妄守专家名。诩诩以自鸣于世也。岂不悖于圣哉。康熙癸亥岁午月。周扬俊谨识。 凡例曰。伤寒论。系王叔和编次。风寒混淆。经腑杂乱。大概读之。既难分晓。细心体之。复无浅深。无己随文释注。方喻依旧相蒙。理蕴纵有发挥。层次终难考究。俊特条分缕晰。翻前移后。删去假托之言。厘定六经之例。庶使来学可循。不令章句无序。一是书。论伤寒则以风寒为重。其间春温夏热。火劫并病合病。脏结结胸痞证。痉湿。痰病宿食。动气霍乱、瘥后诸复及阴阳易等。别出别编于后。令读之者。不但伤寒易明。且使杂证无混。一条辨晰理明切。尚论精思爽豁。后汉以来。几二十年。 注释不乏。诚难与比。然既互有短长,亦复各不融贯。俊每取其所长。置其所短。至两家俱未尽妥。敢出管见。 务为详说。期合于经文。益于来学。因成三注。以垂不磨。一本方一百有十三。或奇或偶。取效无穷。或增或减。 命名即异。虽圣人之意。不外乎中庸。而学人之疑。过以为难测。宁用全生汤药。不求本论精微。俊于方后立论。 详药之气味。探意之指归。岂能上合圣心。要亦深求无误。三复苦衷。观之自见一太阳经发于阳发于阴之文。乃是一篇大旨。总领关键处。方注乃以风寒为阴阳。喻亦宗之。少阴篇首。始得之反发热脉沉一条。为本经最难理会处。而方喻未及洗发。又如结胸篇。病发于阳而反下之之文。乃误下之大关。从来不有契明传经之旨。雷同附和。千古疑团。俊非好异前人。但觉于心未妥。面壁几年。忻然雪窦。金针已度。明眼须知。一温热暑脉证条例虽互见伤寒论中。实非本病。今即别列。然经止几条。正方止几道。后贤方论。不敢辑入。因先于庚申年间。有全书梓行于世。备采诸方。并集治案。庶无和王随珠之叹。一是书。始于顺治十七年庚子岁。成于康熙十六年丁巳岁。梓于二十二年癸亥岁。闻见所及。不惮改录。风雨无间。自谓有得。本之治病。投之辄效。推此变换。亦能不穷。果有志于长沙。可无悲于歧路。 汪琥曰。伤寒三注。康熙中吴门周扬俊禹。载辑。凡十六卷。其第一卷。太阳上编。风伤卫之证。第二卷。 太阳中篇。寒伤营之证。第三卷。太阳下编。营卫俱伤之证。第四卷。阳明上编经证。又阳明中篇。太阳少阳。 正阳阳明三证。及禁下证。又阳明下编。坏证法治。第五卷。少阳上编经证。又少阳下编。坏证法治。第六卷。 太阴上编。传经证。太阴中篇。脏寒证。太阴下编。坏证法治。第七卷。少阴上编。传经证。少阴中篇。中寒证。 少阴下编。坏证法治。第八卷。厥阴上编。传经证。厥阴中篇。中寒证。厥阴下编。坏证治法。第九卷。火劫病。 第十卷。藏结结胸痞病篇。第十一卷。合病并病篇。第十二卷。痉湿病篇。第十三卷。痰病宿食病篇。第十四卷。动气霍乱瘥后诸复阴阳易病篇。第十五卷。春温夏热病篇。第十六卷。脉法篇。其书以条辨尚论篇二书为主。 二书之注。有未尽善。则别出己意补之。书名三注。可为称其实矣。但惜其亦以仲景原文倒乱。斯方氏为之作俑欤。 〔汪氏(琥)张仲景伤寒论辨证广注〕十四卷存自序曰。世人之病。伤寒为多。伤寒之书。仲景为圣。夫以一病。而有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详已。 恶乎广哉。不知仲景之书。本于内经热论。其言六经传变。非不辨且晰也。仲景复推展以成书。因是以有王叔和之增益。因是以有成无己之注解。盖愈推则愈广焉。则余之补阙略订讹谬。而为是书也。非无自矣。且夫伤寒之病。多由时气。则四时八节。二十四气。七十二候。不可不详释也。伤寒之病。必传经络。则十二经之在手足者。不可不兼图也。伤寒之病非一证。则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不可不反复穷究。而为之推衍附益也。伤寒之病。间用针刺。其法近世罕见。则热病之五十九穴。不可不备录也。余独怪世医。徒取节庵一编。无他。乐其简耳。然昔人方论。皆有奥义存其间。使不深察其意。尝有失之毫芒。而死生顿易者矣。余非不惮烦也。正恶世之乐于简。而轻视民命者。往往误而杀人也。则是书之补前人所未补。发前人所未发者。曷可少哉。其曰伤寒非寒者。盖寒病则治以热剂。热病则治以凉剂。此自然之理也。伤寒之病。 名虽为寒。其所见之证皆热。窃恐后人执伤寒之名。而误投热剂。故曰。伤寒非寒也。至感真寒。而深入三阴者。 特十之一二耳。此其所见之病皆寒而与热证迥异。则名之曰真寒。而别为编。康熙庚申重九。长洲汪琥苓友自序。 凡例曰。此书之成专以辨仲景伤寒论也。然仲景论伤寒。实本素问热病。仲景分六经。不出灵枢经脉。故余摘取二篇中文。列之伤寒例前。为第一卷。使后人尊仲景复和尊轩岐。况仲景当日既成伤寒论。亦自云述。不敢云作。则知仲景之论。实宗内经之旨也。一内经热论篇文。王太仆注之于先,马玄台广之于后。然其中有未尽。 合理处。间以鄙意补之。一王叔和撰次仲景方论。书凡十卷。其中如伤寒例。六经辨脉证治法。及阴阳易差后诸病。此实系仲景原文。悉为编入。所削者。如第一卷脉法。及第七卷以后。汗吐下诸篇。以其为叔和所增入也。 至于第二卷中。如痉湿三证。第七卷前。如霍乱一证。亦系仲景原文。而不编入者。以其为杂病也。一叔和撰次六经篇。有阳明少阳病。 列于太阳篇者。有太阳病。列于阳明篇者。有中寒病杂入太阳阳明病中。及杂入三阴热病中者。今皆悉为归正。 凡三阳病。各归三阳篇。其三阳热病。亦各自归其篇。惟中寒病。则别作上中下三卷。辨其证为真寒。使后学尽知伤寒中寒二证判然。庶无错误。一伤寒经络。仲景书止分六经。不言手足。其实则合手经两皆病。愚故于首卷热论篇后。即图注灵枢手足阴阳六经。其注以滑氏发挥为主。然亦间有错误处。复以鄙意较之。一驳正伤寒论例。近非一人。愚今较之。亦从众也。但仲景全书中。有四时八节决病法。乃伤寒论一部纲领。今之书悉皆脱略。惟准绳于论列中。犹存正文,但当日成氏亦未及注。愚特细为解释。以见十二官辰斗柄所指。时节气候。为之转移。当其时倘病伤寒。医人宜随时气立论。则用药始可十全。所以仲景亦云须洞解之也。一仲景六经篇中或有前不得不附之后。后不得不附之前者。则曰附例。或已经附注过。而原论中复及者。则曰重出例。或原论中。 始及未经注过。宜附之后者。则曰附后例。其他如温病坏病。及病宜用刺。别立治法,各分其篇于后者。又诸汤方。宜附之后者。皆如上例也。六经篇中。惟中寒病。为真阴证。不入上例。止以重圈记之。其真阴寒证。宜用汤药。亦以重圈记之。一此书凡系仲景论。成注有未妥者。间采方喻程及诸名家之说。不敢窃取。其所着书及姓氏必为标出。间附己意。则曰愚按。及设为或问。而余答也。一此书既集仲景论。后必附昔贤及后人方论。悉属鄙意。逐条解明。然亦多方引证。不敢创为私说。务使论必中理。方必切病。愚切愿天下后世之人。但能读是书。虽遇伤寒变证。极奇之病。然疗之有法。施之辄效。业医者。不可不勉之。 又采辑书目后曰。伤寒辨证广注。清长洲汪琥苓友青溪子辨注。书分一十四卷。始于康熙丙辰重九。终于庚申重五。四五年间。但应酬稍暇。不敢辍卷。虽祁寒酷暑。而平明灯火之功居多。脱稿后不再易其书。曰辨证者。 辨仲景论中是伤寒。则集之也。曰广注者。广。以广其方论。如古今伤寒之书。皆采附也。注。以注其正文。不分仲景后贤。其论皆为解释。其方皆为详考也。至若仲景论中真寒证。别集中寒论三卷。即当续出。倘世俗之医。 厌此书烦冗。欲检证寻方。如头痛发热等候。以为不便翻阅,则更有增补成氏明理论出焉。 〔钱氏(潢)重编张仲景伤寒证治发明溯源集〕十卷存自序曰。夫天地间风寒暑湿之邪。皆可为病。人若中之。失治而致夭枉者多矣。虽古圣立法。载在灵枢素问两经之中。奈其义渊深。人莫能解。迨汉长沙守张仲景。悯宗族之沦亡。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 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录。并平脉辩证为伤寒卒病论合十六卷。实祖述黄岐之经义。论伊芳尹之汤液。追神农体箕子而作也。其书统载于金匮玉函中。华佗见之而叹曰。此书可以活人。晋玄晏先生皇甫谧作甲乙经。其论治伤寒。唯长沙一人。而宋文潞公药准云。仲景书为群方之祖。所以后起诸贤。虽千变万化。各鸣其所得。而无能逾越其矩度者。自西晋太医令王叔和编次仲景方论十卷。附以己意为三十六卷。而卒病论六卷。 早已遗亡。不复得睹矣。至宋成无己。尊奉叔和。又注为伤寒论十卷。今所行于世者。究仅七卷。而前后舛错。 六经混淆。使读之者。茫无端绪。检阅者漫难寻讨。如少阳诸证杂入太阳篇中。合病并病。散处三阳前后。结胸痞证。曾不分别阴阳。脏结三条。分隶四卷首尾。中风伤寒纷出。麻黄桂枝杂陈。坏病无从安置。疑为久远遗失。温病不知方法。谓非作者所长。致后人不知随证之治。而坏病遂无治法。概以麻黄桂枝治温。而温病每致云亡。凡此皆叔和编次之失。无己注释之病也。及宋奉议朱肱活人书一出。始变长沙之定法。而搅乱经文。 可称作俑。明节庵陶萃截江网杀车槌告成。尽废仲景之原文。奄为己有。实为窃。新安方有执痛辟其非。条辨因之而作。江左喻嘉言指摘其谬。尚论由此而成。然皆经义未训。岂能澄清其浊乱。阴阳莫辨。安能洞悉其渊微。 潢以鲁钝之质。自知谫劣。焉能少窥其渊奥。赖先人力学。仰聆训诲于童年。昔以知非之岁。忽犯伤寒。将成不起。续得痛痹。几殒其躯。即得复苏。因念两世食德。非立功何以报称。九死重生。惟活人乃可云酬。誓必治疗千人。方为满愿。既而思之。恐愿大难盈。无如阐发先圣精微。务使流通远播。俾业医者。临证可以辨疑。处方得其精当。庶可以全天地之大德。拯生民之危殆。但三十年来。风尘鹿鹿。旧学荒疏。因发箧陈书。奋志苦读。 昼夜揣摩。寒暑无间。恐未得经旨。因注素问二十篇。然后更发仲景书读之。遇隐义未明。必披罗经传。钩玄索隐。或沉思默想。辄阁笔连旬。仲景之文。或有脉无证。或有证无脉。或有方无法。或有法无方。凡遇艰难。无不殚心竭虑。不敢少有怠忽。务必阐发微妙。极尽精微。其所谓爬罗剔抉。刮垢磨光者也。至于疑似之间。鲜不尽力申明。若见昔人误谬。亦必极其辨论。虽或负罪于前贤。亦或有裨于后世。但自愧学力粗疏。识见短浅。或理深未远。或舛错难明。姑存疑而有待。倘发端于后起。继续奚穷。若贤智以挺生。曷其有极。窃潢立言之意。盖欲使天下后世。皆蒙先圣先贤之泽。令沉奇疾。悉沾生和长养之仁。是以直溯源流。深穷根柢。推求灵素。辨论阴阳。援古证今。分经辨证。而令读之者。知证所自起。变所由生。且明其立法之义。用药之因。倘得道理分明。自然识见朗彻。但圣经难读。学人畏苟。非潜心探索。刻意研精。焉有不求而自至者哉。乌乎。道风久坏。邪说横行。渐渍日久。人人甚深。讹讹相沿。俗习难改。恐一言之绵力。不足以回倾倒之狂澜。半隙之微光。岂能照漫漫之长夜乎。姑录存之。以俟英贤继起。自能发先圣之意旨。为吾道之千城。设以余言为糠之导。而极尽其广大精微。则斯道之幸。亦斯民之幸世。余又何慊焉。虞山后人钱潢天来甫识。 〔柯氏(琴)伤寒论注来苏集〕六卷存自序曰。尝谓胸中有万卷书。笔底无半点尘者。始可着书。胸中无半点尘。目中无半点尘者。才许作古书注疏。夫着书固难。注疏更难。着书者往矣。其间几经兵燹。几番播迁。几次增删。几许钞刻。亥豕者有之。杂伪者有之。脱落者有之。错简者有之。如注疏者着眼。则古人之隐旨明尘句新。注疏者失眼。非依样葫芦。则别寻枝叶。鱼目混珠。胜玉矣。伤寒论一书。经叔和编次。已非仲景之书。仲景之文遗失者多。叔和之文附会者亦多矣。读是书者,必凝神定志。慧眼静观。逐条细勘。逐句研审。何者为仲景言。何者是叔和笔。其间若脱落。 若倒句。与讹字衍文。须一一指破。顿令作者真面目。见于语言文本间。且其笔法之纵横详略不同。或互文以见意。或比类以相形。不因此而悟彼。见微而知着者。须一一提醒。更令作者精神。见于语言文本之外。始可羽翼仲景。注疏伤寒。何前此注疏诸家。不将仲景书。始终理会。先后合参。但随文敷衍。故彼此矛盾。 黑白不辨。令与美璞并登。鱼目与夜光同珍。前此之疑灯未明。继此之迷涂更远。学人将何赖焉。如三百九十七法之言。既不见于仲景之序文。又不见于叔和之序例。林氏倡于前。成氏程氏和于后。其不足取信。王安道已辩之矣。而继起者。犹琐琐于数目。即丝毫不差。亦何补于古人。何功于后学哉。然此犹未为斯道备累也。独怪大青龙汤。仲景为伤寒中风。无汗而兼烦躁者设。即加味麻黄汤耳。而谓其伤寒见风。又谓之伤风见寒。因以麻黄汤主寒伤营。治营病而卫不病。桂枝汤主风伤卫。治卫病而营不病。大青龙主风寒两伤营卫。治营卫俱病。 三方割据瓜分。太阳之主。寒多风少。风多寒少。种种蛇足。羽翼青龙。曲成三纲鼎立之说。巧言簧簧。洋洋盈耳。此郑声所为乱雅乐也。夫仲景之道。至平至易。仲景之门。人人可入。而使之茅塞如此。令学如夜行歧路。 莫之指归。不深可悯耶。且以十存二三之文。而谓之全篇。手足厥冷之厥。混同两阴交尽之厥。其间差谬。何可殚举。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着。医道之不明不行。此其故欤。孟子没而仲尼之道不传。千载无真儒矣。仲景没而岐黄之道莫传。千载无真医矣。此愚所以执卷长吁。不能已于注疏也。丙午秋校正内经始成。尚未出而问世。以伤寒为世所甚重。故将仲景书。校正而注疏之。分篇汇论。挈其大纲。详其细目。证因类聚。方附带之。 倒句讹字。悉为改正。异端邪说。一切辨明。岐伯仲景之隐旨。发挥本论各条之下。集成一帙。名论注。不揣卑鄙。敢就正高明。倘得片言首肯。亦稍慰夫愚者之千虑云尔。慈水柯琴韵伯氏题。时己酉初夏也。 凡例曰。伤寒论一书。自以初编次后。仲景原篇。不可复见。虽章次混淆。犹得寻仲景面目。方喻辈各为更定。条辨既中邪魔。尚论浸循陋习矣。大背仲景之旨。琴有志重编。因无所据。窃思仲景有太阳证桂枝证柴胡证等辞。乃宗其义。以证名篇。而以论次弟之。虽非仲景编次。或不失仲景心法耳。一起手先立总纲一篇。令人开卷便知伤寒家脉证得失之大局矣。每经各立总纲一篇。读此便知本经之脉证大略矣。每篇各标一证为题。看题便知此方之脉证治法矣。一是编以证为主。故汇集六经诸论。各以类从其证。是某经所重者。分别其经。如桂枝麻黄等证列太阳。栀子承气等证列阳明之类。其有变证化方。如从桂枝证。更变加减者。即附桂枝证后。从麻黄汤。更变加减者。附麻黄证后。一叔和序例。固与仲景本论不合。所集脉法。其中有关于伤寒者。合于某证。即采附其间。片长可取。即得攀龙附骥耳。一六经中。有证治疏略。全条删去者。(如少阴病下利。白通汤主之。 少阴病下利便脓血。桃花汤主之等类。为既下利脉微者。与白通汤。腹痛小便不利。与桃花汤主之。)详则彼之疏略者可去矣。又有脉证各别。不相统摄者。如太阳病发汗太多因致。与脉沉而细。病身热足寒等证。三条合一。论理甚明。故合之。一本论每多倒句。此古文笔法耳。如太阳病血证。麻黄汤主之句语。在当发其汗下。前辈但据章句次序。不审前后文理。罔顾衄家禁忌。竟谓衄后仍当用麻黄解表。夫既云衄乃解又云自衄者愈。何得阵后兴兵。衄家不可发汗。更有明禁。何得再为妄汗。今人胶柱者多。即明理者亦多为陶氏所惑。故将麻黄桂枝小青龙等条。悉为称正。一条中有冗句者删之。如桂枝证云。先发汗不解。而复下之。脉浮者不愈。浮为在外。须解外则愈。何等直捷。在外下。更加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脉浮故知在外等句。要知此等繁音。不是汉人之笔。凡此等口角。如病常自汗出条。亦从删例。一条中有衍文者删之。有讹字者改之。有阙字者补之。然必详本条与上下条。有据确乎。当增删改正者。 直书之。如无所据。不敢妄动。发明注中。以后高明之定夺。一加减方。分两制度煎法。与本方同者。于本方下。书本方加某味减某味。或一篇数方。而后方煎法。与前方同者。十方末。书煎法同前。方中药味。修治同前者。如麻黄去节。杏仁去皮之类。但不再注。附子必炮。若有生用者注之。一可汗不可汗篇等。鄙俚固不足取。 而六经篇中。多有叔和附入。合于仲景者取之。如太阳脉浮动数。三阳明论脾约脉证等条。与本论不合。无以发明。反以滋惑。剔出附后。候识者辨焉。一正文一字句最多。如太阳病脉浮头项强痛六字。当作六句读。言脉气来尺寸俱浮。头与项强而痛。若脉浮两字连读。头项强痛而恶寒。作一句读。疏略无味。则字字读断。大义先明矣。如心下温温欲吐。郁郁微烦之类。温温郁郁。俱不得连读。连读则失其义矣。 唐大烈曰。柯韵伯立言虽畅。不免穿凿。 〔伤寒论翼〕二卷存自序曰。世之补伤寒者百余家。究其所作。不出二义。一则因论本文。为之注疏。犹公谷说春秋也。一则引仲景之文。而为立论。犹韩婴说诗。为外传也。然引征者。固不得断章取义之理。而注疏者,反多以辞害义之文。 初不知仲景先师着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良法大备。此灵素已具诸病之体。而明针法之巧妙。至仲景复构诸病之用。而详方药之准绳。其常中之变。变中之常。靡不曲尽。使全书具在。 寻其所集。尽可以见病知源。自王叔和编次伤寒杂病。分为两书,于本论削去杂病。然论中杂病。留而未去者尚多。是叔和有伤寒论之专名。终不失伤寒杂病合论之根蒂也。名不附实。是非混淆。古人精义弗彰。是以读之者鲜。而旁门歧路。莫知适从。岂非叔和编次之缪。以祸之欤。世谓治伤寒。即能治杂病。岂知仲景杂病论。即在伤寒论中。且伤寒中。又多杂病夹杂其间。故伤寒与杂病合论。则伤寒杂病之证治井然。今伤寒与杂病分门。而头绪不清。必将以杂病混伤寒。而妄治之矣。乃后人专为伤寒着书。自朱奉议出。而伤寒之书目多。而伤寒之病日混。非其欲伤寒之混也。由不识何病是伤寒也。陶节庵出。而伤寒之书更多。非真伤寒多也。即金匮中杂病。 亦尽指为伤寒也。世锢于邪说。反以仲景书难读。而不知仲景书。皆叔和改头换面。非本来面目也。冠脉法序例于前。集可汗不可汗等于后。引湿于太阳之首。霍乱劳复等于厥阴之外。杂鄙见于六经之中。是一部叔和之书矣。林亿诸公校正。不得仲景原集。惑于伤寒之名。又妄编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之数。以附会叔和所定之伤寒。于是欲知仲景之道。更不可得。成无己信古笃好。矫然特出。惜其生林亿之后。欲为仲景功臣。无由得其真传。故注仲景之书。而仲景之旨多不合。作明理论。而伤寒之理反不明。因不得仲景伤寒杂病合论之旨。 故不能辨许叔微三方鼎立之谬。反集之于注。开疑端于后人。岂非为三百九十七法等说所误乎。因是方中行有条辨之作。而仲景之规矩准绳。更加败坏。以为翻叔和之编。实以灭仲景之治法也。卢子由疏抄。不编林亿之数目。不宗方氏之三纲。意甚有见。而又以六经谬配六义。增标本形层。本气化气等说。仲景之法。又可堪如此挠乱哉。近日作者蜂起。尚论愈奇。去理愈远。条分愈新。古法愈乱。仲景六经。 互茅塞而莫辨。不深可悯耶。原夫仲景之六经。为百病立法。不专为伤寒一科。伤寒杂病。治无二理。咸归六经之节制。六经各有伤寒。非伤寒中独有六经也。治伤寒者。但拘伤寒。不究其中有杂病之理。治杂病者。以伤寒论无关于杂病。而置之不问。将参赞化育之书。悉归狐疑之域。愚甚为斯道忧之。于仲景究心有年。愧未深悉。 然稍见此中微理。敢略陈固陋。名曰伤寒论翼。不兼杂病者。恐人未知原文合论之旨。以杂病为不足观。其当与否。自有能辨之者。甲寅春。慈溪柯琴序。 〔张氏(锡驹)伤寒论直解〕六卷存凡例曰。伤寒论旧本。以辨脉平脉为首。先脉而后证。宜矣。至以湿列于六经之前。似非作论之本意。 今先脉后证。列六经于辨脉平脉之后。而霍乱湿。并汗吐下。又附于六经之后。以见因伤寒而并及之意也。 若夫叔和序例。引素问热论而立言。于仲景伤寒。漫无发明。且泥定日期。曰。未入腑者。可汗而已。已入于腑。 可下而已。呜呼。汗与下。何足以尽伤寒哉。况传经不明。适足以滋后人之惑。故去之。一传经乃伤寒之大关键。传经不明。虽熟读是书无益也。故于太阳之首。反复辨论。彰明较着。庶可以破千载之疑案。一经旨浑融。 解虽显着。然辞达即止。不敢于本文之外。别有支离。恐蹈蛇足也。但开卷了然。临证茫然。故于紧要疑似之证。 如呃。如狂。如谵语。如舌苔。如颐毒。加斑疹。皆有寒热虚实之殊。胃气又为人身之本。不可妄伤。但引经证论。略加愚意。及身亲试验。确然不易者。附于其后。庶可以见病知源。亦足为初学之一助也。康熙壬辰孟夏。钱塘张锡驹令韶父题。 〔魏氏(荔彤)伤寒论本义〕十八卷存沈德潜曰。魏荔彤。字念庭。宜隶柏乡人。官观察使。着有怀舫集。(国朝诗别裁)〔尤氏(怡)伤寒贯珠集〕八卷存唐立三曰。伤寒一证。头绪繁多。自仲景立法立方以来。叔和编次。无己注释。理蕴为之一显。迨后续为注释者。不下数十家。互相訾诋。殆无底止。余谓数十家中。独有喻氏之书。脍炙人口者。以其繁简得宜。通乎众耳。然以尤在泾先生贯珠集较之。则又迳庭矣。即如首篇云。寒之浅者。仅伤于卫。风之甚者。并及于营。卫之实者。风亦难泄。卫之虚者。寒亦不固。但当分病证之有汗无汗。以严麻黄桂枝之辨。不必执营卫之孰虚孰实。 以证伤寒中风之殊。立为正治法。权变法。斡旋法。救逆法。类病法。明辨法。杂治法等。仲景着书之旨。如雪亮月明。令人一目了然。古来未有。何其金匮心典。梓行于世。并采入御纂医宗金鉴。而贯珠集一书。尚未传播。 良可惜哉。(吴医汇讲)沈德潜曰。尤怡。字在京。江南长洲人。布衣。昔皮袭美寓临顿里。陆鲁望自甫里至。与之定交倡和。其地为皮市。在京居其地。周子村亦至自甫里。相与赋诗。恰符皮陆也。在京就韩伯休术。欲晦姓名。诗亦不求人知。而重其诗者。谓唐贤得三昧。远近无异词云。(国朝诗别裁)〔徐氏(大椿)伤寒类方〕一卷存自序曰。王叔和伤寒例云。今搜采仲景旧论,录其证候诊脉。声色对病真方。拟防世急。则知伤寒论。当时已无成书。乃叔和之所搜集者。虽分定六经。而语无诠次。阳经中多阴经治法。阴经中多阳经治法。参错不一。 后人各生议论。每成一书。必前后更易数条。互相訾议。各是其说。愈更愈乱。终无定论。不知此书非仲景根据经立方之书。乃救误之书也。其自序云。伤夭横之莫救。所以寻求古训。博采众方。盖因误治之后。变证错杂。必无循经现证之理。当时着书。亦不过随证立方。本无一定之次序也。余始亦疑其有错乱。乃探求三十年。而后悟其所以然之故。于是不类经而类方。盖方之治病有定。而病之变迁无定。知其一定之治。随其病之千变万化。而应用不爽。此从流溯源之法。病无遁形矣。至于用药。则各有条理。解肌发汗。攻邪散痞。逐水驱寒。温中除热。 皆有主方。其加减轻重。又各有法度。不可分毫假借。细分之不外十二类。每类先定主方。即以同类诸方附焉。 其方之精思妙用,又复一一注明。条分而缕析之。随以论中用此方之证。列于方后。而更发明其所以然之故。使读者于病情药性。一目显然。不论从何经来。从何经去。而见证施治。与仲景之旨。无不吻合。岂非至便之法乎。 余纂集成帙之后。又复钻穷者七年。而五易其稿。乃无遗憾。前宋朱肱活人书。亦尝汇治法于方后。但方不分类。 而又无所发明。故阅之终不得其要领。此书之成。后之读伤寒论者。庶可以此为津梁乎。乾隆二十四年。岁在屠维单阏。阳月上浣。洄溪徐大椿序。 四库全书提要曰。伤寒类方一卷。国朝徐大椿撰。世传后汉张机伤寒论。乃晋王叔和搜采成书。本非机所编次。金聊城成无己始为作注。又以己意。移易篇章。自后医家。屡有刊定。如治尚书者之争洪范武成。注大学人之争古本今本。迄于有明。终无定论。大椿以为非机根据经立方之书。乃救误之书。当时随证立方。本无定序者。于是削除阴阳六经门目。但使方以类从。证随方列。使人可案证以求方。而不必循经以求证。虽于古人着书本意。未必果符。而于聚讼纷呶之中。芟除藤蔓之一术也。其中如大青龙汤下。注云。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 无少阴证者。此汤主之。大椿则以为病情甚轻。不应投以麻黄桂枝石膏。此条必有舛误。又甘草茯苓汤下注云。 伤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此汤主之。大椿则以为此汗出者。乃发汗后汗出不止。非伤寒自汗。其辨证发明。亦多精到。凡分一十二类。计方一百一十有三。末附六经脉法。又论正证之外。有别证变证。附以刺法。皆有原委可寻。自谓七年之中。五易草稿乃成云。 〔黄氏(元御)伤寒悬解〕十五卷未见四库全书提要曰。伤寒悬解十五卷。国朝黄元御撰。是书大旨。谓汉张机因针灸刺法已亡。而着伤寒论。以治外感之疾。其理则岐黄越人之理。其法则因岐黄越人之针刺。而变通之。立六经以治伤寒。从六气也。制汤丸以疗感伤。守五味也。凡脉法八十三章。六经经证。以及入腑传脏之里证。误行汗吐下之坏病。三百六十八章。 外感之类证。汗吐下宜忌。八十章。共五百三十七章。合百十三方。自晋王叔和混热病于伤寒。后来坊本杂出。 又有传经为热。宜中为寒之说。而伤寒亡矣。且简编亦多失次。因为解其脉法,详其经络。考其常变。辨其宜忌。 凡旧文之讹乱者。悉为更定。末载驳正叔和序例一卷。以纠其失。其持论甚高。考伤寒论旧本。经王叔和之编次。已乱其原次。元御以为错文。 较为有据。与所改素问灵枢难经。出自独断者不同。然果复张机之旧与否。亦别无佐证也。 〔戴氏(震)伤寒论注〕未见按上见于扬州画舫录。 〔唐氏(千顷)汉长沙原本伤寒论注疏〕未见按上见于文房肆考。 〔沈氏(金鳌)伤寒论纲目〕十六卷存凡例曰。是书。各循三阳三阴之六经。而析六经所发之款。证不循经。但据款析言之。则如各经皆有头痛之类。难于识别。不析款。但循经挨言之。则又根据文顺义。不能令识者一览易晓。故循经析款。是书所由以成。 一仲景伤寒书。自叔和窜乱后。其六经条款。凡注释家。各以意为前后。讫无一定。独柯氏论注。其分隶六经者。 颇有理据。今纲目所定。皆根据柯本。一论者。即仲景之伤寒论。继仲景而言者。亦为伤寒论也。一纲也者。 以为主也。伤寒之论。创自仲景。故独主仲景。而取其论以为纲。目也者。以为发明也。仲景论后。说者无虑千百家。然或偏或驳。或浅或庸。无足取者甚多。故独采叔和以下若干家。各摘其语之尤精且当者。以为目。一各经各款。引仲景之论为纲。固已。或有遗而未备者。必其与逐款无关。不便夹入。或语意与所已录者。大同小异。故亦置之。亦有条款太繁。不必备录者。阅者当为意会。毋以挂漏为咎。一各经条款。彼此相同。如各经俱备载。毋论已。其有详于此经。不复赘于他经者。或因候治相同者。或因所列之款。相互须彼此连及。 故他经不必再详。阅者当以意会。前后参看。毋得拘泥。一采辑前人诸说。或由理势所及。或因仲景论之前后相附。不以世代之远近为拘。一诸家方论。俱系专集。择其至精至当者录之。固已骈珠刻玉。各咀其英。各撷其髓矣。 〔吴氏(仪洛)伤寒分经十卷〕存凡例曰。仲景原文。文义深奥。其中自有层次转折。因窃效程子说诗法。为之句栉字比。添细注。以联贯而疏明之。务使经义了然。不放妄为穿凿。一王叔和编次大纲。混于节目之中。无可寻绎。喻氏则先振举其大纲。 次详其节。将三百九十七法。分隶于大纲之下。极得分经之妙。因名之曰分经,一王叔和编次之乱。序例之误。 及林亿成无己校注之多差。尚论篇中。辨之甚详且明。兹集不重录。 四库全书提要曰。伤寒分经十卷。国朝吴仪洛撰。此书为其医学述之第五种。取喻嘉言所撰尚论篇。重为订证。凡太阳经三篇阳明经三篇。太阴经一篇。少阴经二篇。厥阴经一篇。春温三篇。夏热一篇。脉法二篇。诸方一篇。补卒病论一篇。秋燥一篇。共十有九篇。 〔郑氏(重光)伤寒论条辨续注〕十二卷未见四库全书提要曰。伤寒论条辨续注十二卷。国朝郑重光撰。重光字在辛。歙县人。明万历中。方有执作伤寒论条辨。号为精审。后喻昌因之。作尚论篇。张璐因之。作伤寒缵论。程郊倩因之。作后条辨。互有发明。亦各有出入。然诸书出。而方氏之旧本遂微。重光为有执之里人。因取条辨原本。删其支词。复旁参喻昌等三家之说。 以己意附益。名曰续注。卷首仍题有执之名。明不忘所本之意也。 〔舒氏(诏)再重订伤寒集注〕十卷存自序曰。嗟夫医难言矣。不通仲景之书。不足以言医。然其书未易通也。自汉迄今。疏释者数十家。大都得失相参。均之无当。惟西昌喻嘉言奋起于千数百年之后。条晰博辨。其旨趣始明于世。而缀学浅识。犹往往背而议之。求能通喻氏之书者。盖亦寡也。予少好医方。每苦于难通。获交南昌罗先生子尚。盖亲承嘉言口授。曰。 某得师传要妙。确守数十年。而未传于徒。年将八旬。时光短矣。惧其传之或失。丞欲得其人而传之。今子颖敏而坚锐。可当吾意。乃举所得于嘉言者。以传于诏。诏盖耸然起。惶然谢。敬受其书而读焉。旷若蒙之发。底之脱也。于是所至皆有验。然而仲景之书。虽由尚论而明。其间遗义尚多。故读者不得其口授。亦鲜能通也。诏不敢苟安于黯混。听之以贻其误。于是不揆薄劣。参考百家。征以症治。出其一知半解。补而详之。殚精瘁神十余年。始克集注成编。不可谓非难也。二三同志。怂涌刻之行世。历有年所。竟鲜有寻瑕索瘢。匡予之不逮者。予心殊未慊也。然予既深知其难。又安敢因人莫我訾。遂忘其难。而遽以是自画乎哉。常耿耿孜孜。行若忘。坐若遗。如是者。十年于兹矣。自觉阅历多。而识见广。学与年而俱进。乃取原刻。删之补之。重镌以问世。至今又十年矣。所历所验。愈多愈确。于是复加订定。或庶几稍通旨趣。可告无罪于同志君子乎。抑或等之诸家疏释。 均归无当乎。爰再重刻。以就正高明。冀有攻予之短者。予乐得闻。而喜有益焉。不惮三订四订。累烦剞劂也。 大清乾隆三十五年庚寅春王正月元旦后五日。慎斋学人舒诏驰远谨识。 凡例曰。仲景伤寒论。洵医家之要典也。自经兵燹。卷帙散轶。其所存者。仅得之当时读者之口授。故其篇目失次。缺而不完。王叔和于尚可搜求之际。乃不深加考订。而杂以伪撰成编。阴阳舛错。颠倒无伦。其后历代相沿。 未及精察。西昌喻嘉言始为削去伪撰。清出原文。止存三百六十条。爰着尚论篇。条晰诸法。纲举目张。厘正六经。井井不紊。义例之善。无出其上。故是书篇目。一一遵之。而不敢易。一喻嘉言尚论三百九十七法。未及一百一十三方。后人惜其方论未备。稍有余憾。其徒徐忠可原方发明。所由作也。然亦择焉而未精。语焉而未详。 且方论别为一集。简阅终非至便。今是书即列原方于本条之下。扩充徐氏之意。博采诸家论者。以明其立方之旨。 命名之义。并将药性。逐一讲明。某药所以能治某病之故。而某药又有宜于此。不宜于彼者。俱有至理存焉。俾学人读仲景治病之法。即就便以考主治之方。而无翻阅之劳。是亦涓埃之助也。一是书。原为初学而设。不尚辞藻。凡先贤论说闲文。概置不录。或辞多于意者。纂其要而登之。或意隐于辞者。微加损益。以显捷而出之。 或先贤有不经意之字。及后世传讹倒乱之句。皆以理正之。极知越无似。然辅授先贤之意。引诱后来之心。 大不获已。救世之君子。其必有以谅我也。一是书。凡主脑及关键处。每字上加大圈。凡挈明脉证。及比类处。 旁加尖圈。凡精义处。旁加密点。凡紧要处,旁加连圈。以便省览。一是书。稿成于己未。刻于庚午。重刻于庚辰。于今又十载矣。自觉阅历愈多。而识见愈确。于是殚厥心力。再加订正。凡有未详者益之。冗者删之。可废者去之。回视前刻。焕然改观焉。今再重刻以问世。冀幸高明或有以教我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