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四\辩太阳病脉证并治法中] 大青龙汤方
    麻黄(六两去节)桂枝(二两去皮)甘草(二两炙)杏人(四十个去皮尖)生姜(三两切)大枣(十二枚擘)石膏(如鸡子大碎)上七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取微似汗。汗出多者。温粉粉之。一服汗者。停后服。汗多亡阳。遂(一作逆)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
    成氏明理论云。青龙。东方甲乙木神也。应春而主肝。专发生之令。为敷荣之主。万物出甲。开甲则有两岐。肝有两叶以应之。谓之青龙者。以发散营卫两伤之邪。是应肝木之体耳。桂枝汤主中风。麻黄汤主伤寒。发散之纯者也。
    及乎大青龙汤虽为发汗之剂。而所主又不一。必也中风脉浮紧。为中风见寒脉。伤寒脉浮缓。为伤寒见风脉。是风寒两伤也。风兼寒。寒兼风。虽欲与桂枝汤解肌以祛风。而不能已其寒。或欲以麻黄汤发汗以散寒。而不能去其风。兹仲景所以特处大青龙汤以两解之也。麻黄味甘温。桂枝味辛热。寒则伤营。必以甘发之。风则伤卫。必以辛散之。此风寒两伤。营卫俱病。故以甘辛相合而为发散之剂。表虚肤腠疏者。则以桂枝为主。此为表实腠理密。则以麻黄为主。是先麻黄为君。后桂枝为臣也。甘草味甘平。杏仁味甘苦。苦甘为助。佐麻黄以发表。大枣味甘温。生姜味辛温辛甘相合。佐桂枝以解肌。风阳邪也寒。阴邪也风则伤阳。寒则伤阴。营卫阴阳为风寒两伤。则非轻剂所能独散也。必须轻重之剂以同散之。乃得阴阳之邪俱已。营卫之气俱和。是以石膏为使。味甘辛微寒。质重而又专达肌表者也。大青龙汤发汗之重剂。用之稍过。则有亡阳之失。经曰。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服之。则厥逆筋惕肉。此为逆也。又曰。一服汗者。停后服若复服。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用者宜详审之。
    琥按上成氏论云。风阳邪也。寒。阴邪也。风则伤阳。寒则伤阴。此阴阳即指人身营卫而言。非谓伤风。是阳热之证。伤寒是阴寒之证也。恐后学不明。特为析辩。
    琥又按上大青龙证。既云。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又不汗出。仍是太阳伤寒。但加烦躁耳。何以谓之中风。
    及读金镜内台方。见黄伯荣曾议云。此一证中。全在不汗出一不字内藏机。且此不字。是微有汗而不能得出因生烦躁。
    非若伤寒之全无汗也。以此不字。方是伤风。此乃古人智深议妙之处。
    或问云。仲景制此方。以治伤风伤寒二证合病。其不用芍药者何也。愚以其证汗不得出。且兼烦躁。故方中去芍药。
    加石膏。以石膏之味辛凉。能解肌疗烦若用芍药。恐过于收敛。风寒之邪不散。仲景以风寒两伤之病。即以桂枝麻黄二汤。合为一方而独减芍药者。此制方之妙用也。或又问成氏云。大青龙汤发汗之重剂。病患同是服此汤而汗多亡阳。一则厥逆筋惕肉。一则恶风烦躁不得眠。二者之寒热迥然不同。何也。余答云。一则病患脉微弱。汗出恶风。是阳气本虚也。故服之。则厥逆而虚冷之证生焉。一则病患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而烦躁。是邪热本甚也。故服之。则正气虽虚而邪热未除。且也。厥逆之逆为重。以其人本不当服而误服之也。烦躁不得眠为犹轻。以其人本当服而过服之也。明乎此。
    乃知仲景此汤。必欲审证而投之矣。
    方氏条辩注解大青龙汤义云。青乃木色。龙乃木神。木主春。春热而烦躁。雷雨解而致和焉。人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龙与云。雨至发烦躁之汗。而营卫以和。龙之所以为汤。神汤之用也。愚按此言。实发成氏未发之义。
    吴院判云。仲景用此汤。以发烦躁之汗。譬若亢热已极。一雨而凉。其理可见。若不晓此理。见其躁热。投以寒凉之药。其害岂胜言哉。
    节陶氏议用大青龙汤法云。热盛而烦。手足自温。脉浮而紧。此伤风见寒脉也。不烦少热。四肢微厥。脉浮而缓。
    此伤寒见风脉也。二者为营卫俱病。法宜大青龙汤。但此汤险峻。须风寒俱甚。又加烦躁。乃可与之。不如桂枝麻黄各半汤为稳。尤不若九味羌活汤。加石膏知母枳壳也。琥按上陶氏云。大青龙。不若桂枝麻黄各半汤为稳。此论实本许学士之说。犹为近理。其云。尤不若以九味羌活汤。加石膏知母枳壳。此论悖谬之极。盖此汤不分经络。错杂异常。且知母过于苦寒。恐非风寒初入所宜加也。陶氏一生之误。不过一用药杂乱。不对证耳。杀车槌方。焉可宗乎。
    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成注云。此伤寒见风脉也。伤寒者身疼。此以风胜。故身不疼。中寒者身重。此以兼风。故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以身重一候。似少阴欲寐之证。今则身但重而不欲寐。忽然又有身轻转动之时。故知其无少阴证。仍然病在太阳。而风寒之邪甚于表也。故仲景法。宜大青龙汤。以发之。按内台方疑问云。何为伤寒见风脉。如无汗恶寒。乃伤寒证。脉当浮紧。今反浮缓者。乃伤风脉也。故曰伤寒见风脉。若然则是上文云。伤寒。可见无汗恶寒之义。已该括其中。又问云。风寒二证皆见。若不烦躁者。此大青龙汤可用乎。答云。既无烦躁。可除石膏勿用也。若然。则是上证无烦躁。汤中可除石膏。学人毋拘拘于仲景原方。而云。一味不可增损也。)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表不解者。谓太阳病在表之风寒正盛也。心下有水气。谓水饮停积心胸之间。因病气逆不得宁也。水与风寒之邪。相搏而病。气不得宁。故曰干呕者。水犯于胃。气逆而作呕也。又干呕为太阳病桂枝汤之常候。曰发热而咳者。上云。表不解则发热。咳则水犯于肺。气逆而作声也。以上云云。系小青龙汤之主证。其兼证。则或为渴。成注云。渴者。水蓄则津液不行。气燥而渴也。或为利者。成注云。水下行。渍入肠间。则为利也。或噎者。成注引经云。水得寒气。冷必相搏其人即KTKT。与噎同犹言咽也。此亦胃中水寒而气作逆也。或小便不利。少腹满者成注云。水蓄下焦不行。故小便不利形肿而少腹满也。或喘者。愚以喘为太阳病麻黄汤之常候。此则内更挟水。斯气上逆于肺。因作喘也。与小青龙汤者。成注云。发汗兼散水也。水气内渍。则所传不一。故尚论篇云。或上。或下。或中。或热。或冷。但有一二证。
    即水逆之应也。仲景法。总以小青龙汤为主。宜随证增损以解化之。)

[卷之四\辩太阳病脉证并治法中] 小青龙汤方
    麻黄(三两去节)芍药(三两)五味子(半升)干姜(三两)甘草(三两炙)细辛(三两)桂枝(三两去皮)半夏(半升汤洗)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
    成氏明理论云。青龙象肝木之两岐。而主风寒两伤之疾。固已。伤寒表不解。则麻黄汤可以发。中风表不解。则桂枝汤可以散。惟其表不解。而又加之心下有水气。则非二汤所能发散。乃须小青龙汤。始可祛除表里之邪气尔。麻黄味甘辛温。为发散之主。表不解应发散之。则以麻黄为君。桂枝味辛热甘草味甘平。甘辛为阳。佐麻黄表散之用。二者所以为臣。芍药味酸微寒。五味子味酸温。二者所以为佐者。寒伤肺。咳逆而喘。则肺气逆内经曰。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故用芍药五味子为佐。以收逆气。干姜细辛味辛热。半夏味辛微温。三者所以为使者。心下有水。津液不行。则肾气燥。内经曰。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是以干姜细辛半夏为使。以散寒水而润肾燥。逆气收。寒水散。津液通行。
    汗出而解矣。
    琥按成氏引内经云。肾苦燥一段。殊非紧要语。条辩中因削之云。水寒之相搏。干姜细辛半夏。所以散之。反觉其注简而易明。
    琥又按内台方议云。小青龙者。以其能发越风寒。分利水气。犹龙之超越乎天地之间。是亦妙解。条辩中以小青龙汤散水寒。犹龙之翻波逐浪而归海。不比大青龙汤之发汗。犹龙之兴云。致雨而升天。日大曰小。古人命名之义。截然晓畅。
    加减法若微利者。去麻黄。加荛花如鸡子。熬令赤色。(成注云。下利者不可攻其表。汗出必胀满。麻黄专为表散。非下利所宜。故去之。荛花味苦寒。下十二水。水去利则止。故加之。)若渴者。去半夏。加栝蒌根三两。(成注云半夏味辛温。
    燥津液者也。去之。则津液易复。栝蒌根味苦微寒。润枯燥者也。加之。则津液通行。为渴所宜。)若噎者。去麻黄。加附子一枚。炮(成注云。病患有寒。复发汗胃中冷。必吐蛔。噎为胃气虚冷。麻黄发汗非胃气虚冷所宜故去之。附子辛热。热则温其气。辛则散其寒。而噎者。为当祛散冷寒之气也。)若小便不利。少腹满。去麻黄。加茯苓四两。(成注云。
    凡邪客于体。在外者可汗之在下者可泄之。水蓄下焦。渗泄可也。发汗则非所当。故去麻黄而茯苓味甘淡。专行津液。
    内经曰。热淫于内。以淡渗之。渗溺行水。甘淡所宜。故加茯苓。)若喘者。去麻黄。加杏人半升。去皮尖。(成注云。
    喘为气逆。麻黄发阳。去之则气易顺。杏人味甘苦温。加之以泄逆气。金匮要略曰。其人形肿者。故不内。麻黄。乃内杏子人。以麻黄发其阳故也。喘逆形肿。水气标本之疾。)琥按上小青龙汤证云。伤寒表不解。是兼中风而言。夫干呕发热。谓非太阳中风证邪。其为咳。为渴。为噎。为利。为小便不利少腹满。此诚水气内渍所传之证不一也。然其中冷热之候顿殊。加减药味。不可少差。恐杀人亦甚速耳。
    其或为喘者。喘为太阳伤寒表不解发热之急候。何以反去麻黄。盖麻黄能发风寒外甚之喘。此则水饮上侵于肺。而气壅作逆。故易以杏人。味苦甘而气温。能泄利肺气。兼散水饮。有专功也。内台方议云。其人脉浮者不去麻黄。但脉沉者。
    宜去麻黄。以是知以上加减法亦不可执。
    琥又按上条云。伤寒表不解发热。其人风寒之邪正盛。止因咳呕气逆。而汤中既用芍药之酸以收之。复用五味子半升以敛之。今医稍知药性者。例不敢用。仲景于当日独用之者。何也。或云。五味子宜用南产黄色者。取其味辛多而酸少也。斯言亦近乎理。
    或问云。心下有水气矣。何以不直曰呕。而曰干呕。余答云。水者有形之物。其性趋下。其上升者。但气耳。故曰干呕。曰咳。曰噎。曰喘者。皆上升之气也然其水。仍下流而或为利。或为小便不利少腹满矣。又或渴者为热水之证。
    或噎者。为寒水之证。要之伤寒发噎。亦有胃中水热气逆而作者。不可但信以为寒也。仲景法。加炮附子。其论又不可拘。
    伤寒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主之句。补亡论移在发热不渴句下。考成注中已明。但正文未校正。此条伤寒。比上条证。风寒稍轻。故但咳而不至干呕。虽喘而气亦微也。发热不渴者。表证未罢。内虽挟水。津液未至凝塞。气不甚燥。故不渴也。与小青龙汤以发表散水。服汤已而渴者。此水与风寒之邪俱去。而津液亡。故作渴。乃伤寒病欲解之时也。尚论篇云。仍用小青龙汤。以助其欲解之势。误矣。愚按上条云渴。是未服汤而渴。乃津液不行而作渴也。此条云。渴。是服汤已。而渴。乃津液既亡而作渴也。渴既不同岂可仍用上药。缵论亦云。水去而渴。与水逆而渴不同。是虽渴而不必服药。但当静俟津回。可也。)(重出例)太阳病外证未解脉浮弱者当以汗解宜桂枝汤。
    太阳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也桂枝加浓朴杏人汤主之。
    太阳病外证未解者。不可下也。下之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汤主之。
    太阳病先发汗不解。而复下之脉浮者。不愈(云云至)。当须解外则愈。宜桂枝汤主之。
    以上四条证(正文与注见前桂枝汤方下)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云云至)。阳气重。故也麻黄汤主之。
    太阳病脉浮紧发热身无汗自衄者。愈。
    以上二条证(正文与注见前麻黄汤方下)二阳并病。太阳初得病时。发其汗。汗先出不彻。因转属阳明。续自微汗出。不恶寒。若太阳病证不罢者。不可下。
    下之为逆。如此。可小发汗。设面色缘缘正赤者。阳气怫郁在表。当解之熏之。若发汗不彻。不足言阳气怫郁。不得越。
    当汗不汗。其人躁烦。不知痛处。乍在腹中。乍在四肢。按之不可得。其人短气。但坐。以汗出不彻故也。更发汗则愈。
    何以知汗出不彻。以脉涩故知也。(风寒之邪。始入一经复传一经。两经相并而同病者。谓之并病。今者太阳与阳明并病。
    太阳经初得病之时。发其汗。汗先出不彻。不彻者。不透也。惟不彻因转属阳明而成并病。续自微汗出。不恶寒。若似乎太阳经证已罢。传入阳明之府。为可下矣。殊不知汗出尚微。虽不恶寒。太阳之邪犹未尽解。故云若太阳病证不罢者。
    不可下。下之为逆。谓下之不以理也。如此者。可小发其汗。谓先解其表也。设其人面色缘缘正赤者。成注云。阳明之经循面。面正赤。则阳明之邪亦在于经。二阳相并。其气怫郁。邪甚于表也。此不但小发汗。当用熏解之法。以大发之。
    况此发汗不彻之证。其人阳气怫郁。不得宣越。不足言也。不足言者。犹言势所必至。不须说也。直是当汗不汗。成注所云。邪无从出。壅甚于经。其人不但面赤。内作郁热而且躁且烦也。邪循经行。痛无常处。故乍在腹中。乍在四肢按之不可得也。短气者。邪热壅而气促急也。但坐者不得卧也。此系太阳阳明二经之汗不彻故也。更发汗则愈者。谓太阳初得病时。发汗之方。不宜再用。当更方以兼发阳明经汗。则愈盖此条病。始终是一汗出不彻之证。何以知之。以脉涩故知之也。夫汗出不彻营气不得条达。则胀涩。条辩以涩脉作血虚解。大误。愚按此条。虽系二阳并病。其实太阳证居多。始则太阳经汗先出不彻。因转属阳明。成并病。此作首一段看虽。续得微汗不恶寒。然太阳证不因微汗而罢。故仍可小发汗此又作一段看。设其人面色缘缘正赤。此兼阳明邪热郁甚于表。当解之熏之。此又作一段看有此者。终是初得病时。发汗不彻之误。以至因循而当汗不汗其人阳气怫郁而面赤犹不足言也。当见躁烦短气浑身上下痛无定着。此虽与阳明并病。而太阳之邪不少衰也。故云更发汗则愈。此又作一段看。夫此等病医人遇之。大都不知其人系汗出不彻之证。
    何也。盖始焉发其汗汗已先出。何以知其不彻。所以末后又云脉涩。以决其汗不彻。而当更发汗也。夫曰可小发汗。
    曰当解之熏之法。则云然。实则未曾用发汗药者也。若曾用药发其汗则无面赤躁烦等变证矣。惟初得病时发其汗与末后更发汗。此是用药以发其汗。然仲景不言汤者。其汤显而易见故不言也。庞安时云。宜麻黄汤。愚以太阳初得病时固宜用也。但曾汗出而不彻。麻黄汤不宜用也。尚论篇于此条。更桂枝加葛根汤。甚合仲景之法。)脉浮数者。法当汗出而愈。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当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
    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成注引经曰诸脉浮数。当发热而洒淅恶寒。言邪气在表也。法当汗出而愈无疑矣。若误下之。
    则身重心悸。身重者。后条辩云。下后。则津液下夺。而机关不利。故身重也。津液下夺不能上奉。则心悸而动。尚论篇云。纵脉仍浮数。不可复发其汗但宜静调。俟其自汗出乃解耳。所以然者。以脉虽浮数而尺中则微。夫脉浮数。为表实。尺中微为里虚。里虚者。下后津液不足而阴虚也。须待其津液回。斯里气实。为表里俱实。虽不用药以发其汗。便当自汗出而愈矣。)脉浮紧者。法当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假令尺中迟者。不可发汗。何以知其然以营气不足。血少故也。(脉浮紧身疼痛。是太阳伤寒。法当以麻黄汤汗之。设其人尺中脉迟。则知寒邪虽盛。营血自虚。便不可发汗矣。夫汗者。血之液。
    而营气主之。尺迟不可发汗者。条辩云。嫌夺血也。按此条论。仲景无治法。补亡论郭白云云。宜小建中汤。次则柴胡桂枝汤。愚以此二汤。实祖活人书之意。盖小建中者。即桂枝汤加饴糖一味。以甘能生血而先建其中也。但仲景法。无汗者。不得服桂枝。今脉浮紧。为无汗虽尺中迟。恐不宜用此汤。又柴胡桂枝汤。即小柴胡汤加桂枝。药不对证。更属不解。)(重出例)脉浮者。病在表可发汗。宜麻黄汤。脉浮而数者可发汗。宜麻黄汤。
    上二条证。(正文与注见前麻黄汤方下)病常自汗出者。此为营气和(云云至)营卫和则愈。宜桂枝汤。
    病患藏无他病(云云至)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主之。
    上二条证(正文与注见前桂枝汤方下。)伤寒脉浮紧不发汗因致衄者。麻黄汤主之。
    上条证(正文与注见前麻黄汤方下)伤寒不大便六七日(云云至)。若头痛者必衄。宜桂枝汤。
    伤寒发汗解半日许(云云至)。可更发汗。宜桂枝汤主之。
    上二条证。(正文与注见前桂枝汤方下)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曰凡病者。言不仅伤寒然也。凡病若发汗。若吐之下之太过。以致亡津液者。虽其人汗吐下证。仍在。不可复行汗吐下之法。姑慢服药。俟其阴阳自和。则气血回复。病必自愈然此亦是当汗而汗。当吐下而吐下。故有阴阳和而自愈之日。非误用汗吐下药者。所能比也。凡病且然。而况于伤寒乎。按此条论。因发汗而并及吐下之法。然既云。发汗必是太阳病居多。故亦附于太阳篇中。)大下之后。复发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先汗后下。治伤寒之正法也。今病未曾发汗而先大下之。既下之后。复发其汗。是为汗下相反。津液重亡。亡者。无也。膀胱为津液之府。津液既亡。则小便少而不利。勿治之者。谓不当用五苓散等药。以利其小便也。姑俟其津液回。则小便利。而表里之证。必皆自愈。按此条论。必病患表里证悉具。以故汗下相反。但小便不利。无他变也。设使无里证而先下。无表证而复汗。则病患变证蜂起。岂但小便之不利哉。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此即上条云。阴阳自和之义。)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成注云。发汗则表虚而亡阳。下之则里虚而亡阴。
    振寒者。阳气微也。脉微细者。阴血弱也。阴主内阳主外。是为内外俱虚。按此条论。仲景无治法。补亡论常器之云。
    素无热人。可与芍药附子汤。有热人。可与黄建中汤。其言尚未尽理。夫寒伤于人。则为病热。岂论其人之平素无热与有热邪。纵其人平素无热。当其时已犯热证。理宜汗下。但今汗下相反。又且过剂。故不惟小便不利。甚至于振寒。
    脉微细。而内外两虚。愚以上证。邪热虽去只宜温补。不可用大热之药。故黄建中汤。服之为稳。芍药附子汤。用之害人。或问下条论。亦下后复发汗所致。在仲景竟用干姜附子汤。是邪非邪。余答云。下条证。乃医人不识中寒病。因误用汗下法。故仲景急以干姜附子汤救之。此条证。系伤寒病。故虽既下且汗。外作振寒。内无寒证。常云。芍药附子汤。决不可用。学医者宜慎之。)下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此条系真寒证。复误用汗下之法。故见昼烦夜静。脉沉微。表里无热。此为阴寒独胜。阳气大虚也。正文与注并。)干姜附子汤方(俱见中寒论中)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者。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之。(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者。成注云。
    邪气未尽。营血不足也。经曰。其脉沉者营气微又曰。脉迟者营中寒。营主血营中血少。兼有留邪。故脉沉迟而身疼痛。
    此必是太阳伤寒。用麻黄汤发汗之后。寒邪已去八九。其人身虽疼痛。医者止宜据其脉。以血少治之。若其人寒邪不因汗解。而身疼痛。则其脉当见浮紧矣。所以仲景法。用桂枝汤加芍药生姜。以益营血而解余寒。复大加人参者。以甘能生血有备其不足也。汤名新加者。以桂枝驱邪。人参补正。旧例无有加人参于桂枝汤中者。神而明之。谓非仲景用药之新法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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