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呵欠唏喷嚏涎下泣涕耳鸣啮舌颊唇] 耳鸣
    帝曰∶人之耳鸣者,何气使然?岐伯曰∶耳者,宗脉之所聚也,故胃中空则宗脉虚,虚则下溜,脉有所竭者,故耳鸣。补客主人,手大指爪甲上与肉交者也。
    耳目为视听之灵窍,故皆宗脉所聚而通于心,宗脉者,宗气所行之脉也。清阳积于胸中,名曰宗气,由先天元气、后天谷气会合而升者也。故胃中空虚,其气下溜,而上升之脉气竭,空窍乏清灵之气,清不升则浊不降,浊不降则阳郁而内动,故耳鸣矣。经又云∶胃之大络,名曰虚里。出于左乳下,其动应衣,脉宗气也。是故宗脉之气生于胃,胃虚其脉有所竭者也。客主人胆经之穴,手大指爪甲上肺经少商穴也。肺主一身之气,胆经入于耳中,补二经以通阳助气,使之上达也。
    

[卷八\呵欠唏喷嚏涎下泣涕耳鸣啮舌颊唇] 啮舌颊唇
    帝曰∶人之自啮舌者,何气使然?岐伯曰∶此厥逆走上,脉气辈至也。少阴气至则啮舌,少阳气至则啮颊,阳明气至则啮唇矣。视主病者,则补之。
    经脉之气,升降循环,如其不调而厥逆走上,则其气至之处,经脉盛胀,与齿相碍,故不觉自啮。少阴脉气至舌,故啮舌;少阳脉气至颊,故啮颊;阳明脉气至唇,故啮唇矣。盛于上者,虚于下也,补其下,则气平矣。
    

[卷九] 治法准则总论
    上古之人,德性浑浓,气质坚强,而无内伤之病。或感外邪,客于肌表,故治宜针砭,而少用汤液之法。
    后世气化渐薄,人欲日滋,禀质既弱,邪易入内,故针砭多有不宜。自汉张仲景本《内经》之理,立论制方,为方脉之祖,于是各分专科,习方脉者,不谙针砭之法也。良以阴阳气血,由脏腑而出经络,周行于身,是故不独内伤虚证,必需汤药,而经络外邪,汤药可以自内达外而祛之,故近世针砭之法罕用,而精其术者鲜矣。
    然治虽分科,而理法则一,要必洞明阴阳五行气化之道,脏腑经络浅深之分,营卫气血流行之度,以及禀质强弱、外邪刚柔、天时寒热、地势高下,无不详审而尽知,然后以望闻问切,辨其病证而施治法,方无错误,故方脉为诸科之纲领也。针灸须识经穴,而有补泻不同,其法亦细。若汤方,必明药性气味,而有寒热温凉、浮沉升降、轻重浓薄之别,或入脏腑,或行经络,或走气分,或走血分,或收或散,或泄或攻,或补或泻,全在配合得宜,故有君臣佐使之分,奇偶大小之制,而其理法,比之针灸诸科,精细而神妙,下咽即入于内,错误不能挽回,故其利害,亦比诸科甚重,本非易为之事也。夫君子以济世为心,达则兼善天下,善天下,当为相;穷则独善其身,不可不知医,知医未始不可以兼善。虽然,若强不知以为知,不如不知之为善,何也?不知医,不能自善而已;强不知以为知者,始而害人,终于自害,斯报应必然之道也。虽其本心,原欲愈人之病,而学术不明,肆意自用,杀人于冥冥中而不觉,乌得无罪?薄乎云尔!日积月累,薄者浓矣,故曰择术不可不慎也。欲求寡过,非潜心力究圣经理法不可。经曰∶上工治病十全九,下工治病十全六。迨今之世,有能十全六者,亦可以功过相抵,吾将称之为上工也。古之所谓上工者,不可得而见之矣。以故汇集经语,以为方脉家治法准则。苟志于仁者,当三复而不可忽也。自今以后,惟方制之法为最要矣。然病变万端,药必因病而施,倘辨证不明,方有何用?无益反害,则有方不如无方也。是故辨证尤在论治之先,当于四诊、疾病诸门究之。欲善其身,不可不知此事;欲善其事者,可不利其器哉!

[卷九\治法准则总论] 经解
    《素问·异法方宜论》帝曰∶医之治病也,一病而治各不同,皆愈,何也?岐伯曰∶地势使然也。故东方之域,天地之所始生也。鱼盐之地,海滨傍水,其民食鱼而嗜咸,皆安其处,美其食,鱼者使人热中,盐者胜血,故其民皆黑色疏理,其病皆为痈疡,其治宜砭石。故砭石者,亦从东方来。
    人禀天地之气以生,赖天地之气以养。五方具五行之气,故五方之民,气质各异。以其气质各异,故为病虽同,而治法不同者,要必合其气质之宜,而不可犯其忌也。是故天地之生气,始于东也。东域滨海之地,而民生养其地者,食鱼嗜盐,故热中而色黑也;东方阳气生发,故其腠理常疏,疏则外邪易入;因其热中而邪郁经脉,故多成痈疡。治之宜用砭石,以其为常用者,故砭石之法,亦从东方相传而来者也。
    西方者,金玉之域,沙石之处,天地之所收引也。其民陵居而多风,水土刚强,其民不衣而褐荐,华食而脂肥,故邪不能伤其形体,其病生于内,其治宜毒药。故毒药者,亦从西方来。
    阴阳之气,转旋于地外者,东升西降,故西域之地,其气收引而肃杀。其民陵居者,居高阜,故多风;西属金,故水土刚强;其气收肃,故腠理固密,外邪勿能伤;多食浓味,故积滞之病生于内。须用毒药攻泻,而毒药亦从西方来者,民生此病,天即产此药以治之。毒者,峻猛之谓,非鸩毒也。
    北方者,天地所闭藏之域也。其地高,陵居,风寒冰冽,其民乐野处而乳食,脏寒生满病,其治宜灸。
    故灸者,亦从北方来。
    气之流行,生于东,旺于南,降于西,归藏于北也。阳伏于下,则地上多寒冽之气,而化风燥,故民乐野处而乳食;食多,因之脏受水寒,而生中满之病。治宜灸,故灸之法,亦从北方来也。与同。
    南方者,天地所长养,阳之所盛处也。其地下,水土弱,雾露之所聚也,其民嗜酸而食,故其民皆致理而赤色,其病挛痹,其治宜微针。故九针者,亦从南方来。
    阳气旺于南,其时为夏,故长养万物者也。其地势卑下,故水土弱而阳气蒸腾,常多雾露;阳旺而气散漫,故民嗜酸敛之物,其腠理致密而色赤也;酸敛食多,经脉不舒,以致挛痹之病。宜用针治以通经络,故九针之法,亦从南方来也。
    中央者,其地平以湿,天地所以生万物也。其民食杂而不劳,故其病多痿、厥、寒热,其治宜导引、按跷。故导引、按跷者,亦从中央出也。
    五行之气,土居于中而主湿,故其地平广而多湿也。土生万物,万物聚于土,故民禀土气而杂食;土性重浊,故不喜劳动;土主肌肉,气既浊滞,则经脉亦不流通,营卫不调,故多痿、厥、寒热之病。治之宜用导引、按跷之法,故其法亦从中央出也。
    故圣人杂合以治,各得其所宜,故治所以异,而病皆愈者,得病之情,知治之大体也。
    五方风土生民,气质各有不同,此常理也。能知其常,自通其变。如南方之人,亦有北方之病,东方之人,亦有西方禀质,则其千变万化,固不可执一端而论者。圣人察其病之所由,循其气化之理,随宜而治,故同一病而治法各异,皆能使之愈者,以得其病情之所宜,而知常变之理,为治之大体也。
    

[卷九\治法准则总论] 经解
    《素问·血气形志论》曰∶形乐志苦,病生于脉,治之灸刺;形乐志乐,病生于肉,治之以针石;形苦志乐,病生于筋,治之以熨引,形苦志苦,病生于咽嗌,治之以百药∶形数惊恐,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是为五形志也。
    审形志,则不可拘执《方宜》之论可见矣。形乐志苦者,身逸心劳也,心主血脉,心劳气郁,则多窒滞之病,故当用灸刺以通血脉也;形乐志乐,过于安逸而脾气不运,脾主肌肉,故病生于肉,宜针砭以泄卫气,盖血脉属营,肌肉属卫;形苦者,劳力也,劳力则伤筋,志乐者,心安而血脉和也,筋伤则宜用火熨、导引,以筋比脉为凝滞故也;形苦志苦,则表里皆伤,经脉腑脏,气血尽乖,而咽嗌为气脉流行、津液升降之地,表里气乖,故病生于咽嗌,此内伤之病,必用百药调和培补,而非外治所宜也;如其形劳而多惊恐,则气郁而经络不通,病麻木不仁,当用按摩,服以醪药,醪药者,药酒也。此谓五端形志之病,治各不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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