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五味第五十六
    黄帝曰。愿闻谷气有五味。其入五脏。分别奈何。伯高曰。胃者。五脏六腑之海也。水谷皆入于胃。五脏六腑。皆禀气于胃。五味各走其所喜。谷味酸。先走肝。谷味苦。先走心。谷味甘。先走脾。谷味辛。先走肺。谷味咸。先走肾。
    谷气津液已行营卫。大通乃化糟粕。又次传下。黄帝曰。营卫之行奈何。伯高曰。谷始入于胃。其精微者。先出于胃之两焦以溉。五脏别出两行。营卫之道。其大气之抟而不行者。积于胸中。命曰气海。出于肺循喉咽。故呼则出。吸则入。
    天地之精气其大数常出。三入一故谷不入半日则气衰。一日则气少矣。黄帝曰。谷之五味。可得闻乎。伯高曰。请尽言之。五谷。米甘。麻酸。大豆咸。麦苦。黄黍辛。五果。枣甘。李酸。栗咸。杏苦。桃辛。五畜。牛甘。犬酸。猪咸。
    羊苦。鸡辛。五菜。葵甘。韭酸。藿咸。薤苦。葱辛。五色。黄色宜甘。青色宜酸。黑色宜咸。赤色宜苦。白色宜辛。
    凡此五者各有所宜。五宜所言五色者。脾病者。宜食米饭牛肉枣葵。心病者。宜食麦羊肉杏薤。肾病者。宜食大豆黄卷猪肉栗藿。肝病者。宜食麻犬肉李韭。肺病者。宜食黄黍鸡肉桃葱。五禁。肝病禁辛。心病禁咸。脾病禁酸。肾病禁甘。肺病禁苦。肝色青。宜食甘。米饭牛肉枣葵皆甘。心色赤。宜食酸。犬肉麻李韭皆酸。脾色黄。宜食咸。大豆豕肉栗藿皆咸。肺色白。宜食苦麦羊肉杏薤皆苦。肾食品店黑。宜色辛。黄黍鸡肉桃葱皆辛。
    用笔与天年篇同。而布阵尤奇。前从五味说到营卫。随即接叙营卫是本题里面一层却提于题前发之。及入五味。正面先叙五物与五色之人所宜。是言平人所宜也。次叙五病宜禁。正义毕矣。又复叙五脏色所宜。自是谆复申明之意。独怪叙五物。不厌繁复。反略于五禁。不与前五宜作对待。而详于后五宜与前五宜似对不对。使人目眩。极寓奇于正之妙。
    精悍之色不可逼视。
    

[卷九] 水胀第五十七
    黄帝问于岐伯曰。水与肤胀鼓胀肠覃石瘕石水。何以别之。岐伯答曰。水始起也。目窠上微肿。如新卧起之状。其颈脉动。时咳。阴股间寒。足胫肿。腹乃大。其水已成矣。以手按其腹随手而起如裹水之状。此其候也。黄帝曰。肤胀何以候之。岐伯曰。肤胀者。寒气客于皮肤之间。然不坚。腹大。身尽肿。皮浓。按其腹而不起。腹色不变。此其候也。鼓胀何如。岐伯曰。腹胀。身皆大。大与肤胀等也。色苍黄腹筋起。此其候也。肠覃何如。岐伯曰。寒气客于肠外与卫气相搏。气不得营因有所系。癖而内着恶气乃起肉乃生。其始生也。大如鸡卵。稍以益大。至其成。如怀子之状。久者离岁。按之则坚。推之则移。月事以时下。此其候也。石瘕何如。岐伯曰。石瘕生于胞中。寒气客于子门。
    子门闭塞。气不得通。恶血当泻不泻。以留止。日以益大。状如怀子。月事不以时下。皆生于女子。可导而下。黄帝曰。肤胀鼓胀可刺邪。岐伯曰。先泻其胀之血络。后调其经。刺去其血络也。(通篇缺石水结笔缺水均别详)前提后束中间分叙笔阵整暇。
    

[卷九] 贼风第五十八
    黄帝曰。夫子言贼风邪气之伤人也。令人病焉。今有其不离屏蔽。不出室穴之中。卒然病者。非不离贼风邪气。其故何也。岐伯曰。此皆尝有所伤于湿气。藏于血脉之中。分肉之间。久留而不去若有所堕坠。恶血在内而不去卒然。喜怒不节。饮食不适。寒温不时。腠理闭而不通。其开而遇风寒。则血气凝结。与故邪相袭。则为寒痹。其有热。则汗出。
    汗出。则受风。虽不遇贼风邪气。必有因加而发焉。黄帝曰。今夫子之所言者。皆病患之所自知也。其毋所遇邪气。又毋怵惕之所志。卒然而病者。其故何也。唯有因鬼神之事乎。岐伯曰。此亦有故邪。留而未发。因而志有所恶。及有所慕。血气内乱。两气相搏。其所从来者微。视之不见。听而不闻。故似鬼神。黄帝曰。其祝而已者。其故何也。岐伯曰。
    先巫者。因知百病之胜。先知其病之所从生者。可祝而已也。
    通篇一气贯注笔笔凌空。前半笔势驰骋。后半笔势紧缩极操纵之能。
    

[卷九] 卫气失常第五十九
    黄帝曰。卫气之留于腹中。蓄积不行。苑蕴不得常所。使人支胁。胸中满。喘呼逆息者。何以去之。伯高曰。其气积于胸中者。上取之。积于腹中者。下取之。上下皆满者。旁取之。黄帝曰。取之奈何。伯高对曰。积于上。泻大迎天突喉中。积于下者。泻三里与气街。上下皆满者。上下取之。与季胁之下一寸。重者。鸡足取之。诊视其脉。大而弦急。
    及绝不至者。及腹皮急甚者。不可刺也。黄帝曰善。黄帝问于伯高曰。何以知皮肉气血筋骨之病也。伯高曰。色起两眉薄泽者。病在皮。唇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肌肉。营气霈然者。病在血脉。(脉一作气非此即上编伤于湿气藏于血脉之中也)目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筋。耳焦枯如受尘垢者。病在骨。黄帝曰。病形何如。取之奈何。伯高曰。夫百病变化。不可胜数。然皮有部。肉有柱。血气有输。骨有属。黄帝曰。愿闻其故。伯高曰。皮之部。输于四末。肉之柱。在臂胫诸阳分肉之间。与足少阴分间。血气之输。输于诸络气血留居。则盛而起。筋部无阴无阳。无左无右。候病所在。骨之属者。
    骨空之所以受益而益脑髓者也。黄帝曰。取之奈何。伯高曰。夫病变化。浮沉深浅。不可胜穷。各在其处。病间者浅之。
    甚者深之。间者小之。甚者众之。随变而调气。故曰上工。黄帝问于伯高曰。人之肥瘦大小寒温。有老壮少小。别之奈何。伯高对曰。人年五十以上为老。二十以上为壮。十八以上为少。六岁以上为小。黄帝曰。何以度知其肥瘦。伯高曰。
    人有肥。有膏。有肉。黄帝曰。别此奈何。伯高曰。肉坚。皮满者肥。肉不坚。皮缓者膏。皮肉不相离者肉。黄帝曰。身之寒温何如。伯高曰。膏者。其肉淖。而粗理者身寒。细理者身热。脂者。其肉坚。细理者热。粗理者寒。黄帝曰。其肥瘦大小奈何。伯高曰。膏者。多气而皮纵缓。故能纵腹垂腴。肉者。身体容大。脂者。其身收小。黄帝曰。三者之气血多少。何如。伯高曰。膏者多气。多气者热。热者耐寒。肉者多血。多血则充形。充形则平。脂者其血清。气滑少。故不能大。此别于众人者也。黄帝曰。众人奈何。伯高曰。众人皮肉脂膏。不相加也。血与气不能相多。故其形不小不大。各自称其身。命曰众人。黄帝曰。善。治之奈何。伯高曰。必先别其三形。血之多少。气之清浊。而后调之。
    无失常经。是故膏人。纵腹垂腴。肉人者。上下容大。脂人者。虽脂不能大也。
    前后三事文义不贯。文气亦不接续。
    

[卷九] 玉版第六十
    黄帝曰。余以小针为细物也。夫子乃言上合之于天。下合之于地。中合之于人。余以为过针之意矣。愿闻其故。岐伯曰。何物大于天乎。夫大于针者。惟五兵者焉。五兵者死之备也。非生之具。且夫人者。天地之镇也。其不可不参乎。
    夫治民者。亦唯针焉。夫针之与五兵。其孰小乎。黄帝曰。病之生时。有喜怒不测。饮食不节。阴气不足。阳气有余。
    营气不行。乃发为痈疽。阴阳不通。两热相搏。乃化为脓。小针能取之乎。岐伯曰。圣人能不使化者。为知邪不可留也。
    (言圣人能不使化脓者为知邪不可留而早治之也待脓已成岂小针之治乎)故两军相当。旗帜相望。白刃陈于中野者。此非一日之谋也。能使其民。令行禁止。士卒无白刃之难者。非一日之教也。须臾之得也。夫至使身被痈疽之病。脓血之聚者。不亦离道远乎。夫痈疽之生。脓血之成也。不从天下。不从地出。积微之所生也。故圣人自治于未有形也。愚者遭其已成也。黄帝曰。其已形。不予遭。脓已成。不予见。为之奈何。岐伯曰。脓已成。十死一生。故圣人弗使已成。
    而明为良方。着之竹帛。使能者踵而传之后世。无有终时者。为其不予遭也。黄帝曰。其已有脓血而后遭乎。不导之以小针治乎。岐伯曰。以小治小者其功小。以大治大者多害。故其已成脓血者。其唯砭石铍锋之所取也。黄帝曰。多害者。
    其不可全乎。岐伯曰。其在逆顺焉。黄帝曰。愿闻逆顺。岐伯曰。以为伤者。其白眼青。黑睛小。是一逆也。内药而呕者。是二逆也。腹痛渴甚。是三逆也。肩项中不便。是四逆也。音嘶色脱。是五逆也。除此五者为顺矣。黄帝曰。诸病皆有逆顺。可得闻乎。岐伯曰。腹胀。身热。脉大。是一逆也。腹鸣而满。四肢清泄。其脉大。是二逆也。衄而不止。
    脉大。是三逆也。咳且溲血。脱形。其脉小劲。是四逆也。咳脱形。身热。脉小以疾。是五逆也。如是者。不过十五日而死矣。其腹大胀。四末清。脱形。泄甚。是一逆也。腹胀。便血。其脉大。时绝。是二逆也。咳。溲血。形肉脱。脉搏。是三逆也。呕血。胸满引背。脉小而疾。是四逆也。咳呕。腹胀且飧泄。其脉绝。是五逆也。如是者。不及一时而死矣。工不察此者而刺之。是谓逆治。黄帝曰。夫子之言针甚骏。以配天地。上数天文。下度地纪。内别五脏。外次六腑。经脉二十八会。尽有周纪。能杀生人。不能起死者。(二句承上启下在有意无意之间不能起死即暗指前诸逆也)夫子能反之乎。岐伯曰。能杀生人。不能起死者也。黄帝曰。余闻之。则为不仁。然愿闻其道。弗行于人。岐伯曰。是明道也。其必然也。如刀剑之可以杀人。如饮酒之使人醉也。虽勿诊犹可知矣。黄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人之所受气者谷也。谷之所注者胃也。胃者水谷气血之海也。海之所行云气者天下也。胃之所出气血者。经隧也。经隧者五脏六腑之大络也。迎而夺之而已矣。黄帝曰。上下有数乎。岐伯曰。迎之五里。中道而止五至而已。五往而脏之气尽矣。故五五二十五而竭其输矣。此所谓夺其天气者也。非能绝其命而倾其寿者也。(句义与上下不续非字疑当作是字)黄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门而刺之者。死于家中。入门而刺之者。死于堂上。黄帝曰。善乎方。明哉道。请着之玉版。以为重宝。传之后世。以为刺禁。令民勿敢犯也。
    帝先疑小针之无大功也。而岐伯极称之下。乃接叙痈疽之重者。诸病之逆者。皆非小针所能治。以诘小针之果。无大功也。末乃推论针害以结之通篇一气。贯注前后。尤笔致纡徐婉转关生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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