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年届六旬,元气素弱,向有肝气,近患三疟。两月以前,先受伏暑;小愈之后,三疟遂作。脉弦,肝胃尤甚。木胜胃土,恶谷厌纳,痰多呕恶,心跳少寐,便闭溺赤。盖胃气一虚,百病丛生矣。高年虽大便两旬不通,未可以通阳为务。培养中气,启胃化痰,是为扼要;调和营卫,退其寒热佐之。 党参冬术茯苓半夏陈皮当归桂枝淡芩枣仁泽泻谷芽鹿角霜生姜红枣上方以六君子汤坐镇中宫,补脾健胃,气运则痰湿自化,气旺则津液自生。合入当归、桂枝,和营散邪。更复鹿角霜之通阳者,以治背独恶寒。再加黄芩以泄热,监制桂、鹿之辛温,使无偏畸,不失调和之义。枣仁安神,泽泻去湿,谷芽醒胃,姜、枣调和营卫,皆佐使之助耳。 某大疟百日,营卫两虚。胃为卫之本,脾乃营之源。胃阳虚则胸腹时痛而吞酸,脾阴虚则经事愆期而盗汗。补脾胃以化其疟痰,和营卫而退其寒热。营卫一和,盗汗自止。 党参(姜汁炒)冬术(土炒)半夏茯苓陈皮川连(吴萸三分,煎汁拌炒)制首乌白芍(桂枝三分,煎汁拌炒)煨姜红枣吴三疟一载有余,经停将及两载。腹中胀满,有块作痛。 是血先凝结于前,气复阻滞于后,加以寒痰积聚,中气失运。法当先运其中。 六君子去炙草,加木香、当归、川朴、生姜、茺蔚子、红枣。 石三疟久而痰涎聚,肝胆逆而郁火盛,以致发狂。今狂已退,痰火犹未全除。拟化胃经之痰,平肝胆之火。 半夏茯苓橘红牡蛎淡芩川贝牛膝鳖甲白术(土炒)竹茹钩钩徐盗汗便溏,心脾之病也。脾气不运则便溏,心阴不守则盗汗。大疟日久,寒热仍作,营卫不调。补心脾,和营卫,归脾汤加减治之。 党参黄冬术熟地白芍砂仁六曲枣仁归身茯神木香牡蛎浮麦红枣渊按∶运脾气,补脾阴,和营卫,温督脉,前数方皆虚疟,久疟治法。 营久患疮疥,湿热浸淫,复因外感暑湿为疟,缠绵不已,变为三疟。诊脉濡小,其湿仍恋,而元气渐伤,虑加腹满,宜早图之。然须安逸忌口为要。 白术半夏赤苓陈皮大腹皮川朴神曲藿梗蔻仁通草鸡距子此用正气散去甘、桔、苏、芷,加通草、蔻仁,疏通气分之湿,用鸡距子以解酒湿。 朱厥阴过升,阳明失降,疟成烦闷、痞呕,当变柴胡制而为泻心法,和阳明即所以和少阳也。 川连(姜汁炒)半夏广皮藿梗白蔻仁竹茹(姜汁炒)此人舌苔半边白如水晶粉团,必有痰饮。后于此方中加生姜三片,其呕即止。 渊按∶本不当去生姜。若去之,便失南阳制方之义矣。 庄但热不寒,此为牡疟,柴胡桂枝汤主之。 柴胡桂枝半夏伏苓陈皮川朴草果炙甘草生姜红枣又疟发间日,但热不寒,口腻多涎,乃寒痰郁于心下,阳气不得宣越故也。 蜀漆桂枝半夏陈皮茯苓羌活菖蒲另∶独头蒜六枚,黄丹六分,雄黄五分,共研末为丸。清晨朝向东分五服,开水送。 又舌白胸闷,背寒独甚。拟宣通阳气,以化痰浊。 麻黄汤合二陈汤,加鹿角霜、石菖蒲。 又疟止,当调胃气。 半夏茯苓炙甘草陈皮白蔻仁生姜红枣孙间疟变为大疟。其寒也,三日一作;其热也,日无间断。 此卫气不得疏通,邪痹不达,是属卫实而营虚,营虚故内热不止也。拟和营卫以祛邪。 桂枝白芍柴胡半夏赤苓天花粉淡芩陈皮生姜红枣徐左脉细弦,肝肾亏也;右脉软弱,脾胃虚也。三疟之后,气血两亏。补肝肾,调脾胃,养气血,必得安逸少劳而后可也。 党参大熟地杜仲枸杞子冬术茯神归身陈皮白芍生姜红枣王三疟止作,延及五年,营卫之不调,脾胃之不和,肝肾之不足,不言可知矣。近今月经频至且多,而有血块,腹反胀满,何也?夫血之与气,犹权衡也。和则平,偏则病,一胜必一负。 血去多则血虚,血虚则气旺,非真气之旺也。气无血以涵之,则气肆横而有似于旺耳。盖疟久必伤脾,脾伤则肝亢。脾统血,肝藏血,肝亢则血不藏,脾虚则血失统,故经事频来;而仍有血块者,肝亢则火炽下焦,冲任之血受其迫燥,欲下而不尽下,故凝而为瘀,瘀则结块也。图治之方,藏统肝脾之血,而固冲任之经,一层。调其气之肆横而致和平,又一层。是治月事与腹满之法。至于理脾胃,调营卫,又为三疟久缠之治。合而成剂,不出求本之图。 党参(元米炒)冬术(川朴五分,拌炒)香附(醋炒)丹参陈皮茯苓乌药鳖甲当归炭白芍(桂枝三分,拌炒)茜草炭乌贼骨(漂淡)鲜生地渣(姜汁炒焦)姜渣(鲜生地汁炒焦)鳖甲煎丸十五粒,药汁送下。 渊按∶因脾气伤而血失统,血去舍空,其气更失所根据,故腹益胀满。调养脾气,治胀即所以摄血;润养肝阴,固血即所以涵气。妙在交加散清血热而不寒滞,通营气而不辛散,其心思识力,超越寻常。若辛香耗气以治胀,苦涩凉腻以治血,则失之远矣。 叶疟为少阳病。少阳者,胆与三焦也。胆失清宁,则烦而不寐;三焦失其输转,故胸闷而大便带溏,口腻味甜。热甚烦闷,热处湿中,故热愈甚也。拟温胆法。 半夏茯苓陈皮枣仁枳壳天竺黄川朴青蒿秫米佩兰竹茹曾浴出当风,腠理闭塞,水气舍于皮肤之内,与卫气恋而不化,变为三疟。疟发不透,湿热内走经络,四肢无力,微微内热,是半虚半实之症。和脾胃,化湿热,通经络,达肌表,标本兼治。 茅术半夏香薷茯苓秦艽独活泽泻防风川朴陈皮通草姜皮生苡仁奚三疟发于夜,而渐移至日中,原有自阴出阳之象。今届春深,阳气升发,当助其升举,参以化痰为法。 柴胡防风茯苓丹皮杜仲冬术制首乌半夏陈皮牛膝黄大疟十番,寒热虽轻,而邪陷入于三阴。治必从中以达外,体质虽虚,未可便投补药,仿王晋三加减达原饮。 柴胡川朴半夏茯苓当归草果川贝花槟榔陈皮红花童大疟日久,小愈复作,寒热虽轻,其根不断。根者何?水饮痰涎是也。欲治其根,必温中土,用四兽饮加减。 六君子汤加乌梅、草果、蜀漆炭。 尤久疟之后,脾虚木郁,痰阻气滞,胸闷恶心,头眩心嘈,经事不调。拟舒木郁,兼以化痰。 柴胡石决明半夏陈皮当归炙甘草茯苓丹皮砂仁薄荷又投逍遥合二陈法,木郁稍舒,痰气稍化。今从前法加减。 柴胡炙甘草杏仁冬术陈皮半夏焦山栀茯神砂仁吴疟不离乎少阳,即兼阳明、太阳,亦必使其还返少阳而后已。今预于疟发之前,先用柴胡引入少阳之界,则邪气从枢转出矣。 小柴胡汤去参、枣,加知母、草果、陈皮。 渊按∶仲景小柴胡治伤寒往来寒热,非治风疟往来寒热。风疟与伤寒判若天渊,后人往往借用,积习深矣。风疟早用柴胡,必纠缠难愈,须中焦湿热半化,或秋深邪深乃合。 又疟脉自弦,弦大者为阳,其邪易达。今疟来热势稍轻而短,邪有退机矣。仍从前法。 照前方加沙参、茯苓、通草。 又疟势渐衰,当和中气,以化痰浊、养心阴,合病体标本而施治也。 沙参陈皮麦冬炙甘草冬术半夏扁豆枣仁茯苓生姜渊按∶疟病最忌扁豆,想未知之耳。 奚三疟变为日作,延来两月有余。今则热发于夜,口干汗少,邪恋营分,其阴已亏。而又胃弱纳少,怀孕半身,恐其正虚不克支持。姑拟和胃、扶正、达邪。 党参制首乌冬术茯苓川朴天花粉柴胡防风陈皮淡芩丁三疟久延,营卫两伤,复因产后,下焦八脉空虚。今病将九月,而疟仍未止,腹中结块偏左,此疟邪阻于血络,聚于肝募,是属疟母。淹缠不已,虑成疟劳。夏至在迩,乃阴阳剥复之际,瘦人久病,最怕阴伤。趁此图维,迎机导窍,和阳以生阴,从产后立法。稍佐搜络,以杜疟邪之根。 制首乌冬术白芍杞子当归地骨皮青皮川芎香附乌梅另鳖甲煎丸,每日服十粒用四物去地,换首乌,从产后血分立脚。 渊按∶产后阴血固属虚耗,然久疟而至结块,必湿热痰涎,伏膜原未化,此方宜斟酌之。 又三疟日久,腹中结癖。夏至前和阳生阴,通调营卫,参入搜络方法。节后三疟仍来,但热势已减,癖块略小,然口干心跳,营阴大亏,情怀郁勃,多令化火伤阴。木曰曲直,曲直作酸。 疟来多沃酸水,盖肝木郁热,挟胃中之宿饮上泛使然。夫养营阴须求肝润,理肝郁必用苦辛。久疟堪截,癖块宜消。惟是体虚胃弱,诸宜加谨为上。 党参冬术鳖甲(醋炒)当归茯神枣仁香附三棱(醋炒)川连(吴萸炒)牡蛎陈皮渊按∶膜原所伏之邪见矣。 又丸方。 川贝半夏知母共研细末,姜汁、醋各半泛丸。每朝三钱,开水送。 曹劳疟,因劳碌而发。寒热似疟,淹缠不已,虑变疟劳。 舌苔白而干燥,胃燥气伤也。法当益气生津,用益气补中意。 党参黄冬术炙甘草麦冬归身陈皮青蒿五加皮生熟谷芽张间疟,寒热,舌苔满白。用柴胡达原饮。 柴胡黄芩半夏青皮花槟榔草果川朴茯苓生姜舌苔满白,邪伏膜原,必用槟榔、草果。若舌苔白而燥者忌用。 仁渊曰∶疟证甚多,所感不同,命名各异,《内经》言之详矣。而诸疟中风疟最多,经谓夏暑汗不出者,秋成风疟。乃暑天喜当风取凉,露卧湿地,受冷湿、热湿之邪,不使随汗泄出,秋后凉风闭其汗孔,疟始发矣。前哲云“疟不离少阳”,其实不然。 夫伏暑与疟,同一邪耳,寒热间断者为疟,不断者为伏暑。但伏暑虽重于疟,其伏较浅;疟虽轻于伏暑,其伏较深。伏暑邪在太阴、阳明,不涉膜原者多,疟疾涉膜原者多。惟邪伏膜原,所以纠缠不清。膜原二字,古人多未讲明。夫膜在脏腑之外,肌肉之里,乃肌肉之里层皮也。俗名膜壑。原乃经穴,六腑皆有之。 经谓横连膜原,言不但邪在脏腑,并横及于肌肉之里,而伏于膜壑之原,伏甚深矣。亦太阴、阳明所主。所谓少阳,亦犹伏暑之寒热往来,脾胃升降失职,木郁不达耳。惟脾胃失化,湿浊阻遏,所以疟必有痰,痰即湿饮。故疟发时能呕出黄涎苦水,其愈较易。治能开其中焦,化其湿饮,最为先着。观古人清脾,休疟,四兽等方,无不为开中化痰立法。即久而为疟母,为黄胆、中满,皆湿热痰浊纠结不化,伤其脾胃所致。即各种疟疾,所因不同,所治各异,要不离太阴、阳明--脾胃也。脾胃一病,痰湿自生。谚云“无痰不作疟”,其信然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