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疠疡类症
    (类症者与疠形状相似而所因不同也)一两如癣,搔痒久则脓水淋漓,或搔起白皮者,名肾脏风也,用四生散以祛风邪,用六味用羌活白芷散、加味逍遥散。气虚者,佐以补中益气汤加皂角刺、钩藤钩。血虚者,佐以八物汤加柴胡、牡丹皮或加味逍遥散兼服。
    一肢体或腿臂腕间患,而游走不定者,赤曰赤游风。白曰白游风,为血虚阴火内动,外逍遥散、六味地黄丸。
    一遍身或头面起疙瘩,或如霞片,或破而脓水淋漓,或痒痛寒热,乃肝火血虚也,用加味逍室也,用小柴胡汤加山栀、生地黄。血虚者,四物合小柴胡汤,病退,却用逍遥散,以健脾胃生阴血。此症多有因怒气而发者,治当审之。
    一妇人肢体瘾疹疙瘩,搔破成疮,脓水淋漓,热渴眩晕,日晡益甚者,用四物汤加柴胡、山。若自汗盗汗,月水不调,肚腹作痛,用八珍汤、六味丸。若食少体倦,心忪盗汗,经闭寒热,用八珍汤,佐以加味逍遥散。若病久元气怯弱,用十全大补汤,佐以归脾汤。
    一女子十三四或十六七,而天癸未至,或妇人月经不调,发赤痒痛,此属肝火血热,用小柴胡汤加山栀、生地黄、牡丹皮、防风。
    一生虫者,乃相火制金不能平木而化耳,非风邪所生也。但滋肾水生肝血,或佐以灸承浆之类,说见本症。
    一敷砒霜,患处作痛,或腐溃,用湿泥频涂换之。若毒入腹,胸膈苦楚,或作吐泻,饮冷米醋一二杯即止,多亦无妨,生绿豆末、芝麻油俱可。
    一敷贴雄黄药,闷乱或吐泻,用防己煎汤解之。
    一服辛热药,而眉发脱落者,乃肝经血伤而火动,非风也,用四物汤、六味丸,以滋肝血、生肾水。
    一服川乌、草乌等药,闷乱流涎,或昏愦呕吐,或出血吐血,用大豆、远志、防风、甘草,任用一味,煎汤解之。大凡服风药过多,皆宜用之,未应,急用甘草、生姜汁解。
    一敷贴巴豆之药,患处作痛,肌肉溃烂,以生黄连为末,水调敷之。若毒入肉,吐泻等症,更以水调服一二钱,大小豆、菖蒲汁俱可。
    一敷贴藜芦,毒入内,煎葱汤解之。
    一服祛风克伐之药,呕吐少食,胸膈不利,或形气倦怠等症,用六君子汤以补阳气。若烦躁作渴,饮食不思,或晡热内热,面赤发热,用四物汤加参、术,以生阴血,余从各门治之。
    

[上卷] 本症治验
    一男子冬间口苦耳鸣,阴囊湿痒,来春面发紫块,微肿麻木,至冬遍身色紫,不知痛痒,至先与再造散二服下毒秽,更以小柴胡合四物汤加白芷、防风、天麻、皂角刺,渐愈。又与换肌散,但遍体微赤,此血虚有火,因家贫未得调理,秋间发热,至春面仍发块,用前散并养血药,喜年少谨疾得愈。
    一膏粱之人,鼻坏眉落,指脱体溃,热渴晡甚,用四物汤加酒炒黑黄柏、知母、五味、麦门便稀溏,此元气虚而时热胜也,用补中益气汤顿安。乃与换肌散及益气汤,兼服两月,更以生脉散代茶饮,疮少退。时至仲秋,眩晕少食,自汗体重,大便溏数,此亦时湿之症,用清燥汤调理而愈。又用补中益气汤少加酒炒黑黄柏、知母、皂角刺、天麻,两月余而瘥。又因劳倦耳聩热渴,误服祛风药,病气益剧,身发赤疹,与益气聪明汤,月许而愈。
    一男子赤痛热渴,脓水淋漓,心烦掌热,目昧语涩,怔忡不宁,此心经受症也,用安神丸兼胡饮并八珍汤而愈,再用换肌散而瘥。
    一男子肚见青筋,面起紫泡,发热作渴,寅卯时甚,脉弦数,腿转筋,小便涩,此肝经火症柴胡、山栀,养其气血,乃用换肌散,去其内毒而安。年余因劳役饮食失宜,寒热头痛,遍身赤疹,自用醉仙散而殁。
    一男子面发紫疙瘩,脓水淋漓,睡中搐搦,遍身麻木,渐发赤块,劳怒则痒,肝脉洪大,砭下前丸,诸症少愈;却用宝鉴换肌散斤许,又用小柴胡合四物汤加参术、天麻、角刺百余剂,及六味地黄丸,半载而愈。后因劳遍身麻痒,脉微而迟,此气血俱虚,不能荣于腠理,用十全大补汤,加五味、麦门,调理年余而安。
    一男子面赤发紫泡,下体痒痛,午后发热,大便燥黑,此火盛而血虚也,用再造散及四物汤黄;仍以四物去胆草、防己,少用独活,加玄参、萆,五十余剂而疮退;却用补中益气汤加天麻、麦门,而气血渐充;时仲秋霪雨,遍身酸痛,用清燥汤而安;随用换肌散、胡麻散、八珍汤,兼服而愈。
    一上舍面发肿,肌如癣,后变疙瘩,色紫,搔之出水,此脾肺之症也。先用清胃汤,以清胃腕手足指缝并患处,以去毒血,疏通隧道;乃与八珍汤加白芷、皂角刺、五加皮、全蝎及二圣散,兼服月余,以养阴血治疮毒;又与补气泻荣汤,少愈;再与换肌散而全愈。后因劳倦遂发赤晕,日晡尤甚,以四物汤加丹皮、柴胡、山栀,并用补中益气汤,年余虽劳而不发。
    一男子遍身如癣,搔痒成疮,色紫麻木,掐之则痛,小便数而少,此脾胃受症,邪多在表,虚也,以大剂参、、芎、归、蒺藜、桔梗数剂,元气顿复。却用八珍汤加黄、白芷、蒺藜、天麻、软柴胡及二圣散治之,其疮渐愈。后用换肌散八珍汤等药,调理半载而痊。后仍发,误用克伐攻毒,患两感伤寒而死。
    一男子遍身疙瘩,搔则痒,掐则痛,便闭作渴,此邪在内也。治以再造散二服,微下三次,用二圣散,其疮顿愈,更用大补年余而康。后患痰涎壅盛,舌强语涩,用二陈、苍术、黄柏、知母、泽泻四剂而愈,再用补中益气汤调理而安。
    一男子素清苦,眉尽落,病在肝胆二经也。乃刺臂腿腕及患处,出黑血,空心服八珍汤,加一儒者脚心或痒痛,或麻痒,或肿胀,二年后身体作痒,渐变疙瘩,发热耳鸣,日晡益甚,以补肾,又用换肌散、祛风丸以治疮,各斤许,疮渐愈,得滋补守禁而痊。
    一上舍遍身患之,形体俱虚,余谓须用调补,元气完复,方治其疮。不信,恪服蛇酒以攻内,此因毒药脾伤而然也,反服祛毒之剂,吐泻不止而殁。
    一男子用药汤熏洗,汗出不止,喘嗽不食,腹鸣足冷,肢体抽搐。余谓此因热伤元气,腠理不密,汗出亡阳耳,是日果卒。
    

[上卷] 类症治验
    钦天薛天契年逾六旬,两脓水淋漓,发热吐痰,数年不愈,属肾脏风症,用四生散而瘥。
    味丸,诸症悉愈。三年后小便淋沥,茎道涩痛,此阴已痿,思色而精内败也,用前丸及补中益气汤加麦门、五味而愈。
    翟鸿胪两生疮,渐至遍身,各大寸许,肿而色黯,时出血水,吐痰咽干,盗汗心烦,溺赤,三月元气顿复。
    松江掌教翟立之素善饮,遍身疙瘩,搔起白屑,上体为甚,面目肿,成疮结痂,承浆溃脓、连翘、山栀、柴胡、芩、连一剂,诸症悉退,四剂全退。两睛各显青白翳一片,亦属肝火,再剂翳去,乃用六味丸而愈。
    一儒者身发疙瘩,时起赤晕,憎寒发热,服疠风之药,眉落筋挛,后疙瘩渐溃,日晡热甚,柏、知母,肝脉渐和,晡热渐退。又用八珍汤,加山栀,寒热顿去。再与加味逍遥散,加参、术、钩藤钩、木贼,服两月疮悉愈而眉渐生。后因怒复作,用小柴胡汤加芎、归、钩藤钩、木贼而愈。后劳役发热,误用寒剂,不时身痒,日晡亦晕,早与补中益气汤加五味、麦门、山药,午后与加减八味丸寻愈。后食炙爆等物,痰盛作渴,仍发疙瘩,小便白浊,右关脉滑大有力,用补中益气汤,加山栀,诸症悉退。
    一男子愈后,肌肤作痒,口干饮汤,此中气虚不能化生津液,荣养肌肤,午前服七味白术散门全愈。
    一男子愈后,因劳恶寒,头痛体倦,余谓恶寒乃胃气虚,不能护卫肌表,头痛乃清气虚,不剂而瘥。
    一男子愈后,每早吐痰碗许,形体倦怠,此中虚气而不能克化饮食,以参、、白术、陈皮若脾气健旺,营运不息,痰自无矣。
    一男子愈后,恶寒头晕,食少体倦,属中气虚弱,用补中益气汤加蔓荆子,并十全大补汤加五味子,血气充而愈。
    一男子面起赤晕,时或发肿,擘手亦然,搔起白屑,服疠风药,内热体倦,脉大而虚,此因元气虚而阴血复伤。用六味地黄丸、补中益气汤而寻愈。
    一男子两目俱赤,遍身痒痛,搔起白皮,此肝肺阴虚。误服祛风燥剂,鼻赤面紫,身发疙瘩物汤加参、、柴胡、山栀,并换肌散,各百余服,喜其年少谨疾,痊愈。
    一男子愈后,寒热往来,体瘦倦怠,饮食不甘,此因元气虚而变症也。午前用补中益气汤加麦门、五味,午后用四物汤加麦门,五味而愈。
    一男子遍身搔痒,后成疮出水,洒淅恶寒,皮肤皱起,眉毛渐落,大便秘结,小便赤少,此属肺火为患。用补气泻荣汤四剂,诸症渐退。但倦怠恶寒,小便清少,此邪气去而真气虚也。用补中益气汤兼换肌散,半载乃元气复而诸症退。时仲秋忽大便不实,小便频数,体倦食少,洒淅体重,此湿邪乘虚而作,用东垣益胃汤二剂顿安。仍用前药调理,三月余全愈。
    一儒者遍身作痒,搔破脓水淋漓,眉毛脱落,如疠风症,久服祛风等药,致元气亏损,余用一儒者怀抱久郁,先四肢如疠,恪祛风消毒,气血愈虚,延及遍身,寒热作渴,肢体倦怠,脉洪大而虚,谓余何也?余曰∶始因脾郁血虚,阴火妄动,后因药伤脾胃,元气下陷。遂用补中益气汤,培补脾胃,升举元气;用归脾汤解散郁火,生发脾血;更以六味丸益肾肝精血,引虚火归源,不两月诸病悉愈。
    一男子遍身生疮,脓水淋漓,晡热口干,两足发热,形体消瘦,杂服风疮药,六年未愈。尺脉洪数而无力,此肾经疮也,如小儿肾疳之症,用加减八味丸,不半载而痊。
    一男子遍身生疮,似疥非疥,脓水淋漓,两腿为甚,作痒烦热,肢体倦怠,年余不愈。
    余以为肾经虚火,用加减八味丸而瘥。
    一男子秋间发疙瘩,两月余渐高有赤晕,月余出黑血,此风热血虚所致。先用九味羌活汤,中益气汤、加减八味丸顿愈。
    一男子两掌每至秋皮浓皱裂起白屑,内热体倦,此肝脾血燥,故秋金用事之时而作,用加味臂腿腕皮浓色白,搔之则木,久服前药方愈。
    一男子因大怒发热,眉发顿落,盖发属肾而眉属肝,此肝肾素虚为怒,阴火愈盛,销铄精血而然也。用六味丸料加柴胡、山栀、黄柏,数剂渐生,又二十余剂而完。
    一男子遍身搔痒,服祛风辛燥之剂,眉发脱落,余谓前药复伤肝肾,精血虚而火内炽所致一男子染时疮,服换肌散之类,眉毛顿脱,遍身作痒,或时赤晕,乃燥药损其阴血,阳气偏归、黄治之,疮症既愈,眉毫亦生。
    一男子素不慎房劳,其发忽落,或发热恶寒,或吐痰头晕,或口干作渴,或小便如淋,两足枸杞子治之,诸症退而发渐生。
    一男子素膏粱醇酒,患肾脏风,延及遍身,服疠药益甚,又用捻药于被中熏之,呕吐腹胀,遍身浮肿溃烂,脓水淋漓,如无皮而死。
    一男子足三阴虚患血风疮症,误服祛风散毒之剂,外敷斑蝥、巴豆等类,肌肉溃烂,呕吐腹膨,或泄泻足冷,或烦热作渴,此药复伤脾胃虚败也。辞不治,不越月而殁。
    一妇人脓水淋漓,发热作渴,体倦恶寒,经水不调,久而不愈,此肝脾亏损而虚热也。
    先用补中益气汤加川芎、炒山栀,元气渐复,更以逍遥散而疮渐愈。
    一妇人性急善怒,月经不调,内热口苦,患时疮,服败毒之药,脓水淋漓,热渴头眩,日晡连、芩数剂而愈。年余手足臂腕起白点渐大,搔起白屑,内热盗汗,月经两月余一至,每怒或恶寒头痛,或不食作呕,或胸乳作胀,或腹内作痛,或小便见血,或小水不利,或白带下注,此皆肝木制伏脾土,元气虚而变症也。用补中益气汤加炒黑山栀及加味归脾汤,间服半年而愈。
    一妇人久郁,患在四肢,腿腕尤甚,误用败毒寒凉之剂,晡热内热,自汗盗汗,月经不行,口干咽燥,此郁火伤脾也。用归脾汤数剂,后兼服逍遥散五十余剂而愈。
    一妇人身如丹毒,搔破如疠,热渴头晕,日晡益甚,此属肝经风热血燥,用加味逍遥散而愈。
    一妇人素晡热,月经不调,先手心赤痒,至秋两掌皮浓皱裂,时起白皮,此皆肝脾血燥,用不再发。
    一妇人两腿腕紫黯寸许,搔破出水,或用祛风砭血,年余渐胤如掌许,乃服草乌等药,遍年脾血也。先以补中益气汤加芍药、川芎、五味十余剂;乃与加味逍遥散加熟地、钩藤钩二十余剂;再用归脾汤加川芎、熟地黄,治之而不发。
    一妇人日晡身痒,内外用追毒祛风之剂,脓水淋漓,午前畏寒,午后发热,殊类疠风,用补中益气汤加山栀、钩藤钩,又以加味逍遥散加川芎而愈。
    一妇人手心色赤搔痒,发热头晕,作渴晡甚。服祛风清热之药,肤见赤痕,月经过期,用加用四物汤加参、术、茯苓、山栀,赤晕亦消。
    一妇人素清苦,四肢似癣疥,作痒出水,怒起赤晕,服祛风败毒等剂,赤晕成疮,脓水淋漓,晡热内热,自汗盗汗,月经不行,口干咽燥,此郁伤脾血也。用归脾汤、逍遥散,两月而痊。
    一妇人遍身疙瘩搔痒,敷追毒之药,成疮出水,寒热胁痛,小便不利,月经不调。服祛风之加味逍遥散二十余剂,诸症渐愈;乃用六味丸调理而瘥。此等症候,服风药而死者多矣。
    一妇人愈后唇肿皱裂,食少肌瘦,晡热益甚,月水过期,半年渐闭,时发渴躁,专于通经降丹皮、柴胡、山栀,外症渐愈;又用八珍汤加丹皮、柴胡五十余剂,月水调而诸症痊。
    一小儿面部浮肿,遍身如癣,半年后变疙瘩,色紫作痒,敷巴豆等药,皮破出水,痛痒寒热防、黄芩、柴胡、皂角刺、甘草节,以凉血祛毒,诸症渐退;更以八珍汤加白术、荆、防、角刺、五加皮而愈。后但劳则上体发赤晕,日晡益甚,此属气血虚而有火。用四物汤加丹皮、参、术、柴胡,治之稍退;又用补中益气汤加酒炒黑黄柏、知母,月余痊愈。
    一小儿遍身患疥如疠,或痒或痛,肢体消瘦,日夜发热,口干作渴,大便不实年余矣,此肝脾食积郁火。用芦荟丸,不月而愈。
    一女子十三岁,善怒,遍身作痒出水,用柴胡、川芎、山栀、芍药以清肝火,用生地、当归余曰∶此亦肝火炽甚,血得热而妄行。其夜果经至。
    一女子赤晕如霞,作痒发热,用小柴胡汤加生地、连翘、丹皮而愈。大凡女子天癸未至,妇人月经不调,被惊着恼,多有此症。
    一小儿十五岁,遍身似疥非疥,脓水淋漓,晡热口干,形体骨立四年矣,此肾疳之症,用加减八味丸而痊。
    韩氏子年十四早丧天真,面红肿如风状,不时举作,或误用疠风药,内虚发热,口燥烦渴,自降,补其本则标自退。大经领教,用四君加参、四十剂;又用此作丸服斤许,不两月而平复。若从有余治之,则误谬多矣。谨录呈上,乞附药案以惠后之患者,嘉靖丁未仲春门人朱大经顿首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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