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上\临产] (附)薛氏治法
    横生儿先露臂也。令产母正卧。以手徐推儿臂。下体令其正直。复以中指摸其肩。勿令脐带绊系。即生。
    逆生儿先露足也。令母正卧。以手徐推其足。仍推儿转正。即生。
    偏生儿头偏在一边也。亦照前法正其头。即生。或儿头后骨。偏在谷道旁。徐推近上。即生。
    碍产儿头虽正。但不能下。盖因胎转时。脐带绊肩所致。用中指按儿两肩。理脱胎带。即生。
    产坐儿将欲出。其母疲倦。久坐椅褥。抵其生路。急用巾带高悬。令母以手攀之。轻轻屈足。良久儿顺。即生。
    沥浆生(又名沥胞生)浆流一二日不产。或至数日外。亦无妨。惟安睡。候浆流渐少。或流尽。当自生耳。不必惊恐。切勿动手。又有浆水沥尽。气机仍未。致胎干难产者。
    此不得听其自然。急用大料四物汤。约二三斤。以大锅在房内煎熬。使药气满房。口鼻吸受。以滋益之。内服加味芎归汤。一服未效。少停片时。再进一剂。连次服之。以生为度。此言胎干而儿未脱胞者也。若儿未脱胞。可令明干稳婆。动手取下为安。
    或问盘肠生。是何缘故。曰亦是用力之过。盖因产母。平日气虚。及到临时。用力努挣。
    浑身气血下注。以致肠随儿下。一次如此。下次路熟。又复如此。若能等待瓜熟蒂落之时。何得有此怪异之症乎。
    或问有一痛便生。令人措手不及者。此又何也。曰此乃正理。何足为异。盖胎气已足。
    母子两分。儿自要出。虽欲留之而不可得。人人皆是如此。皆各有此一时。只要忍耐得住。等待此一时耳。
    或曰。稳婆不必用乎。曰既有此辈。亦不能不用。但要我用他。不可他用我。全凭自家作主。不可听命于彼耳。大约此等人多愚蠢。不明道理。一进门来。不问迟早。不问生熟。便令坐草用力。一定说孩儿头已在此。或令揉腰擦肚。或手入产门探摸。多致损伤。总要见他功劳。不肯安静。更有一等狡恶之妇。借此居奇射利。祸不忍言矣。按吴越之间。谓之稳婆。江淮间。谓之收生婆。徽宁间。谓之接生婆。按收接二字之义。因其年老惯熟。令其接儿落地。收儿上床耳。原非要他动手动脚也。每见富贵之家。预将稳婆留在家中。及到临时。稍不快利。前门后户。接到无数。纷纷攘攘吵成一片。所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或问临时。有经验之药。亦可用否。曰不用。从前奇方。莫过鼠肾兔脑丸。今时盛行。莫过回生丹。非谓其不效而不用也。总用不着耳。既不用力。又不动手。又有睡法佐之。他自会生。何消用药。纵有不顺。睡为上策。
    或问服药。有益无损否。曰安得无损。鼠兔二丸。大耗气而兼损血。回生丹。大破血而兼损气。盖鼠兔例用香窜之药。产时百脉解散。气血亏虚。服此散气药。儿已出而香未消。其损多矣。且令毛窍开张。招风入内。祸不可言。回生丹以大黄红花为君。
    其余亦多消导之品。血已耗而又大破之。多致产后发热等病。遗患无穷。都只谓产后失调。谁复归咎于药。按此数方。古今称为神灵奇宝者。尚然如此。其他可知。
    送药者。本是善念。但知其利。不知其害耳。
    或问总无可用之药乎。曰有。只须加味芎归汤。佛手散。二方。用之不尽矣。盖胎时全要血足。血一足。如舟之得水。何患不行。惟恐产母血少。又或胞浆早破。以致干涩耳。今二方皆大用芎归。使宿血顿去。新血骤生。药味易得。随地皆有。且使身体壮健。产后无病。真正有益无损。此皆先贤洞明阴阳之理。制此神丹。以利济天下后世。奈世人贵耳贱目。以为平常而不用。必求奇怪之药。而后用之。只要奇怪。不论损益。岂不可叹。
    或问根据此言。世间总无难产者耶。曰偶亦有之。或因产母太虚。胎气不足。血气未完。
    或因产母伤寒之后。热毒伤胎。又或因夫妇同房太多。以致欲火伤胎。平日过食椒姜。煎炒热物。火毒伤胎。以及跌扑损伤。皆致难产。多令胎死腹中。除此之外。无难产者矣。又有严寒天气。滴水成冰之时。贫家房中火气微薄。以致血寒而凝。亦令不出。然此亦因临盆太早。去衣久坐之故耳。若令拥被安卧。待时而产。岂有此患。
    凡生产艰难。或天寒。孩儿生下不哭。或已死者。急用衣物包裹。再用香油纸捻。将脐带慢慢烧断。暖气入腹。渐渐作声而活。倘或先剪断脐带则死矣。
    或问临产时。饮食如何。曰此时心内忧疑。腹中疼痛。甚至精神疲倦。口中失味。全要好饮食调理。但不宜过于肥腻耳。倘不能食。只将鸡鸭汤。肉汤之类。吹去油澄清。
    频频饮之。亦能壮助精神。人以食为命。岂可一日阙乎。
    

[卷上] 宜忌
    临产时。宜老成安静二三人伺候。不必多。一切亲族妇女。俱婉言谢却,勿令入房。夏月更不宜多人在房。热气拥盛。能令产母。烦躁发晕。其害非小。
    房中宜轻行轻语。不宜多话。令其安睡为妙。
    第一要劝其放心安静。忍痛歇息。切忌在房中大惊小怪。交头接耳。咨嗟叹息。皆能令其忧疑扰乱。以致误事。
    房中宜安静如常。不得当面求神许愿。呼天叫地。稳婆只宜一人入房。且令在傍静坐。勿得混闹。
    饮食宜频频少与。或鸡鸭肚肺等清汤更妙。
    房中冬天宜设火盆。以避寒气。夏月多贮井水。以收热气。
    

[卷上] 试痛
    或问试痛何故。曰儿到七八个月。手足五官全备。已能动转。或母腹中有火。或起居不时。令儿不安。以此大动而痛。此等十胎而五。不足为奇。只宜照常。稳食安眠一二日。自然安静。或痛之不止。用安胎药一二服自止。此后近则数日。远则月余。甚至再过四个月才产。人多不知。轻易临盆。终日坐立。不令睡倒。或抱腰擦肚。或用手拖。或用药打。生生将儿取出。母则九死一生。儿则十胎九夭。惨不可言。世间难产。皆此故也。盖胎养不足。气血不全。如剖卵出雏。裂茧出蛹。宁可活乎。只说小儿难养。谁复根究到此。又有受寒。及伤食腹痛。不可不知。
    或问何以知其试痛。曰只看痛法。一阵紧一阵者。正生也。一阵慢一阵。或乍紧乍慢者。皆试痛也。
    或问伤食受寒。何以辨之。曰伤食者。当脐而痛。手按之更痛。或脐傍有一硬块。寒痛多在脐下。绵绵而痛。不增不减。得热物而稍缓是也。
    或曰试痛亦有。或未必多。曰甚多。曰何以见之。曰以今之难产者多也。
    或问将试痛认作正生。其害如此。倘将正生。认作试痛。以致过时。不亦有害乎。曰无害。果当其时。小儿自会钻出。纵或过时。不过落在裤中。生在床上而已。有何大害。
    而如此谆谆乎。
    

[卷上] 验案
    前太仆卿。霍山张公三君葆华继夫人。年轻体壮。孕必八个月而产。产必数日。百苦而下生。生必周而夭。再孕。再产。再夭皆同。予谓后当生。宜相闻。明年又八个月。坐草三日不下。忽忆予言。飞舆相召。中途逢驱车者云。迎其父母。作永诀计。比至。已夜分矣。诊之脉未离经。人余残喘。稳婆在傍。问之曰。儿头已抵产门。不得出耳。予急令安卧。且戒无扰。与安胎药。明晨主人出。笑而不言。问之。曰好了。予曰。昨言儿头已抵产门。今若何。曰不见了。大笑而别。后此百二十日。计十二足月生男。谓予为父。
    今八岁矣。始知前此。皆生生取出。以体壮年轻。幸保母命耳。
    在张宅日。邑庠程以学。邀至其家。有宠人。坐草三日而不生。亦与安胎药。越十六日生女。
    大学戴时济。与予比邻契好。先伊芳弟媳一产三男。母子俱殒。今又婢孕。其腹膨。颇患之。比产先令安卧。与加味芎归汤。每隔半日而产。积日半。三子俱生。康熙四十八年。安抚叶公具题。
    陈氏妻。生九日夜不下。一息尚存。踵门求药。余问之。亦曰。头逼产门不得出。劝令安卧。再来取药。强而后去。继与加味芎归汤。明日生下。母子两全。
    按此皆产母用力。逼令横在腹中耳。岂有人倒悬十日。而得生者乎。
    又一妇产儿。手出不得入。稳婆利刃以须。予闻而恻然。急令安卧。与大剂芎归汤。徐徐托之。手入。明早生下。母子皆安。右臂紫黑。数月而后消。
    或有妇人。怀孕未足月者。或七八个月。或八九个月。忽然胞浆已破。流水不止。腹不甚痛。甚至见红不止。而不生者。即服保胎神效方。一剂不愈。两剂全安。隔半月后。
    又发作腹痛生男。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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