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上] 第二十二节·妊娠滞下及下利
    《本草纲目》∶妊娠下利,用鸡卵一个,乌骨者尤妙。开孔去白留黄。入漂铅丹五钱搅匀,泥裹煨透,研末。每服二钱,米饮下。一服效是男,两服效是女。
    沈尧封曰∶曾试过,有效有不效。然利即不止,而腹痛必缓。
    薛立斋云∶一妊妇久利,用消导理气之剂,腹内重坠,胎气不安。又用阿胶、艾叶之类不应,用补中益气汤而安。继用六君子全愈。
    又云∶妊身利下黄水,是脾土亏损,其气下陷也,宜补中汤。
    王孟英按∶此下利乃泄泻自利之证,若滞下赤白之痢证,仍当别治。
    

[卷上] 第二十三节·妊娠腹痛
    《金匮》曰∶妇人怀妊腹中痛者,当归芍药散主之。
    当归(三两)芍药(一斤)茯苓(四两)白术(四两)泽泻(半斤)芎(三两)右六味为散,取方寸匕,酒和,日三服。
    《金匮》曰∶妊娠腹中痛,为胞阻,胶艾汤主之。
    芎阿胶甘草(各二两)艾叶当归(各三两)芍药(四两)干地黄(六两)右七味,水五升,清酒三升,合煮取三升,去渣,内胶令消尽,温服一升,日三次。
    徐蔼辉曰∶严氏用治胎动胎漏、经漏腰痛、腹满抢心。短气加黄。庵亦谓妊娠下血腹痛为胞阻,主此汤。又曰∶又方阿胶一斤,蛤粉炒,艾叶数茎,亦名胶艾汤。治胎动不安,腰腹疼痛,或胎上抢心,去血腹痛。
    《金匮》曰∶怀妊六七月,脉弦发热,其胎愈胀,腹痛恶寒者,小腹如扇。所以然者,子脏开故也,当以附子汤温其脏。
    附子(二枚,破八片,去皮)人参(二两)白术(四两)芍药(三两)茯苓(三两)《大全》云∶妊娠四五月后,每当胸腹间气刺满痛,或肠鸣,以致呕逆减食。此由忿怒忧思过度、饮食失节所致。蔡元度宠人有子,夫人怒欲逐之,遂成此病。医官王师复处以木香散;莪术、木香、甘草、丁香。盐汤下,三服而愈。
    沈尧封曰∶夏墓荡一妇,丰前桥章氏女也。己卯夏,章氏来请,云怀孕七个月,患三疟痢疾。及诊,病者止云小便不通,腹痛欲死,小腹时有物垄起;至若痢疾,日夜数十起,所下无多,仍是粪水;疟亦寒热甚微。予思俱是肝病。盖肝脉环阴器,抵少腹,肝气作胀,故小腹痛、溺不利,胀甚则数欲大便;肝病似疟,故寒热。予议泄肝法,许其先止腹痛,后利小便。彼云∶但得如此即活,不必顾胎。予用川楝子、橘核、白通草、白芍、茯苓、甘草煎服。一剂腹痛止、小便利;四剂疟利尽除,胎亦不堕。以后竟不服药,弥月而产。
    王孟英按∶徐悔堂云∶秣陵冯学园之内,久患痞痛。每发自脐间策策动,未几遍行腹中,疼不可忍。频年医治,不一其人,而持论各异。外贴膏药,内服汤丸,攻补温凉,备尝不效,病已濒危,谢绝医药。迨半月后,病势稍减。两月后,饮食如常。而向之策策动者,日觉其长,驯至满腹。又疑其鼓也,复为医治,亦不能愈,如是者又三年。忽一日腹痛几死,旋产一男,母子无恙,而腹痞消。计自初病至产,盖已九年余矣。此等奇证,虽不恒见,然为医者,不可不知也。
    

[卷上] 第二十四节·妊娠腰痛
    《大全》云∶妇人肾以系胞,腰痛甚则胎堕,故最为紧要。若闪挫气不行者,通气散;肾虚者,青娥不老丸。总以固胎为主。
    通气散方(《良方》)破故纸瓦上炒香为末,先嚼胡桃一个,烂后,以温酒调服故纸末三钱,空心服。治妊妇腰痛不可忍,此药最神。
    王孟英按∶故纸性热妨胎,惟闪挫可以暂用,或但服胡桃较妥。
    薛立斋云∶腰痛因肝火动者,小柴胡汤加白术、枳壳、山栀。
    沈尧封曰∶腰之近脊处属肾;两旁近季胁者属肝。
    

[卷上] 第二十五节·妊娠腹内钟鸣
    《大全》用鼠窟前后土为细末,研麝香,酒调下,立愈。
    

[卷上] 第二十六节·腹内儿哭
    《产宝》云∶腹中脐带上疙瘩,儿含口中,因妊妇登高举臂,脱出儿口,以此作声。令妊妇曲腰就地,如拾物状,仍入儿口,即止。又云∶用空房中鼠穴土,同川黄连煎汁饮,亦效。
    沈尧封曰∶相传腹内钟鸣,即是儿哭。今人治此,撒豆一把在地,令妊妇细细拾完,即愈。此是妙法。
    王孟英按∶此言也。王清任曰∶初结胎无口时,又以何物吮血养生?既不明白,何不归而谋诸妇。
    访问的确再下笔,庶不贻笑后人。此说甚精。余尝谓身中之事,而身外揣测,虽圣人亦不免有未必尽然之处。故拙案论证,但以气血寒热言之,固属陋,实不敢以己所未信者欺人也。今春与杨素园大令言及,从来脏腑之论,殊多可疑。杨侯叹曰∶君可谓读书得间,不受古人之欺者矣。因出玉田王清任《医林改错》见赠。披阅之下,竟将轩岐以来四千余年之案,一日全反,毋乃骇闻?然此公征诸目击,非托空言,且杨侯遍验诸兽,无不吻合。然则昔之凿凿言脏腑之形者,岂不皆成笑柄哉?然泰西《人身HT说》一书,流入中国已二百余年,所载脏腑与王说略同。而俞理初未见改错,过信古书,于癸巳类稿内沿袭旧伪。谓中外脏腑迥殊,且云外洋人睾丸有四枚,尤属杜撰欺人。
    

[卷上] 第二十七节·养胎
    徐蔼辉曰∶《金匮》云∶怀身七月,太阴当养。以此见十月养胎之说,其来久矣。
    徐之才曰∶妊娠一月名胎胚,足厥阴肝脉养之;二月名始膏,足少阳胆脉养之;三月名始胞,手少阴心主胞络脉养之;四月始受水精以成血脉,手少阳三焦脉养之;五月始受火精以成气,足太阴脾脉养之;六月始受金精之气以成筋,足阳明胃脉养之;七月始受木精之气以成骨,手太阴肺脉养之;八月始受土精之气以成肤革,手阳明大肠脉养之;九月始受石精之气以成毛发,足少阴肾脉养之;十月五脏六腑皆具,俟时而生。
    徐蔼辉曰∶《人镜经》惟手太阳小肠与手少阴心二经不养者,以其上为乳汁,下主月水也。
    王孟英按∶此亦道其常耳!有每妊不足月而产者;有必逾期而产者;有先后不等者∶亦不为病也。惟产不足月,而形有未备,或产虽足月,而儿极萎小者,皆母气不足为病。再有身时,须预为调补,自然充备。余邻家畜一母鸡,连下数卵,壳皆软。邻以为不祥,欲杀之。余谓此下卵过多,母气虚也。令以糯米、蛇床子饲之,数日后下卵如常。推之于人,理无二致。
    巢元方曰∶妊娠受胎,七日一变。堕胎在三、五、七月者多;在二、四、六月者少。三月属心,五月属脾,七月属肺,皆属脏,脏为阴,阴常不足,故多堕耳!如在三月堕者,后孕至三月仍堕,以心脉受伤也,先须调心。五月、七月堕者亦然。唯一月堕者,人不知也。一月属肝,怒则多堕;洗下体,窍开亦堕。一次即堕,肝脉受伤,下次仍堕。今之无子者,大半是一月堕者,非尽不受胎也。故凡初交后,最宜将息,勿复交接以扰子宫,勿令劳怒、勿举重、勿洗浴,又多服养肝平气药,则胎固矣。
    丹溪曰∶阳施阴化,胎孕以成。血气虚损,不足荣养其胎,则自堕。譬如枝枯则果落,藤萎则花堕。或劳怒伤情,内火便动,亦能动胎。正如风撼其树,人折其枝也。火能消物,造化自然,《病源》乃谓风冷伤子脏而堕,未得病情者也。有孕妇至三四月必堕,其脉左手大而无力,重取则涩,知血少也。止补中气,使血自荣。以白术浓煎,下黄芩末,数十剂而安。因思胎堕于内,热而虚者为多。曰热、曰虚,当分轻重。盖孕至三月,上属相火,所以易堕。不然,黄芩、熟艾、阿胶,何谓安胎妙药耶?方约之曰∶妇人有娠则碍脾,运化迟而生湿、湿生热。丹溪用黄芩、白术为安胎圣药。盖白术健脾燥湿,黄芩清热故也。但妊娠赖血养胎,方内四物去川芎,佐之为尤备耳!张飞畴曰∶古人用条芩安胎,惟形瘦血热,营行过疾,胎常上逼者相宜。若形盛气衰,胎常下坠者,非人参举之不安;形实气盛,胎常不运者,非香、砂耗之不安;血虚火旺,腹常急痛者,非归、芍养之不安;体肥痰盛,呕逆眩晕者,非二陈豁之不安。此皆治母气之偏胜也。若有外邪,仍宜表散;伏邪时气,尤宜急下,惟忌芒硝,切不可犯。
    王孟英按∶条芩但宜于血热之体。若血虚有火者,余以竹茹、桑叶、丝瓜络为君,随证辅以他药,极有效。盖三物皆养血清热而熄内风。物之坚,莫如竹皮。《礼》云∶如竹箭之有筠是也。皮肉紧贴,亦莫如竹,故竹虽苁而皮肉不相离,实为诸血证之要药。观塞舟不漏可知矣。桑叶,蚕食之以成丝;丝瓜络筋膜联系,质韧子坚,具包罗维系之形。且皆色青入肝,肝虚而胎系不牢者,胜于四物、阿胶多矣。惜未有发明之者!王海藏曰∶安胎之法有二∶如母病以致动胎者,但疗母则胎自安;若胎有触动以致母病者,安胎则母自愈。
    丹溪云∶有妇经住,或成形未具,其胎必堕。察其性急多怒,色黑气实,此相火太盛,不能生气化胎,反食气伤精故也。
    丹溪又曰∶有妇经住三月后,尺脉或涩或微弱,其妇却无病,知是子宫真气不全,故阳不施,阴不化,精血虽凝,终不成形,或产血块,或产血泡也。惟脉洪盛者不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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