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虚损劳瘵门第十八] 柴前梅连散
    柴胡前胡乌梅胡黄连(各三钱)猪胆(一枚)猪髓(一条)韭白(五分)童便(二盏)风劳骨蒸,久而不痊,咳嗽吐血,盗汗遗精,脉来弦数者,此方主之。
    此治因风成劳者也。盖风者百病之长,乃天之阳气也,主疏泄万物,故在表则令人出汗,在肺则令人咳嗽,在肝则令人吐血,在肾则令人遗精,附骨则令人蒸热盗汗。是论也,《灵枢》函其妙,自汉、唐以至宋、元诸医,皆未竟其说,无惑乎治劳瘵者之难其人也。柴胡解不表不里之风,胡连清入肌附骨之热,前胡主脾肺表里之邪。褚澄氏曰∶酸能入骨,则乌梅之用,亦可以收敛骨蒸。猪胆所以养阴,猪髓所以养骨,童便所以济火。韭白辛热。少用之以使向导。经曰∶甚者从之。此之谓也。
    

[卷三\虚损劳瘵门第十八] 秦艽鳖甲散
    秦艽知母当归(各半两)鳖甲(一两)乌梅(一枚)青蒿(五叶)柴胡地骨皮(各一两)风劳骨蒸壮热,肌肉消瘦,此方主之。
    风,阳气也。故在表则表热,在里则里热,附骨则骨蒸壮热,久蒸则肌肉消瘦。无风不作骨蒸,此昆之立言也。罗谦甫氏之主此方,盖有神契者矣。柴胡、秦艽,风药也,能驱肌骨之风。骨皮、知母,寒品也,能疗肌骨之热。鳖,阴类也。甲,骨属也。骨以及骨,则能为诸药之向导。阴以养阴,则能退阴分之骨蒸。乌梅味酸,能引诸药入骨而收其热。青蒿苦辛,能从诸药入肌而解其蒸。复有当归,一以养血,一以导诸药入血而除热于阴尔。
    

[卷三\虚损劳瘵门第十八] 柴胡
    《衍义》云∶柴胡,《本经》并无一字治劳。今人治劳方中鲜有不用者,凡此误世甚多。斯言也,谓病原不同,不可一概而施之尔!故又继之曰∶如经验方中治劳热青蒿煎丸,用柴胡正合宜耳。又尾之曰∶服之无有不效。世人因前言而概不用柴胡,虽当用者亦必不用。
    呜呼!藏器一言,举世割股。丹溪一出,众口滋阴。《衍义》片词,柴胡未弃,更不求其证脉而可否之。此之谓侏儒观场,随众喧喝尔,求其真知则未也。
    

[卷三\虚损劳瘵门第十八] 三黄丸
    黄芩(酒炒,春四、夏秋六、冬三两)黄连(酒炒,春四、夏五、秋三、冬一两)大黄(酒浸,九蒸晒、春三、秋二、夏一、冬五两)消渴羸瘦,不生肌肉,其人善谷者,此方主之。
    上件皆火证也。火炎则水干,故令消渴。燥万物者,莫乎火,故令羸瘦,不生肌肉。
    火甚则速于传化,故善谷。芩、连、大黄,苦寒物也。寒能胜热,苦能泻火,火去而阴自生,阴

[卷三\虚损劳瘵门第十八] 麦煎散
    鳖甲(醋炙)柴胡生地黄大黄(煨)常山当归赤茯苓干漆(炒焦)石膏(各一两)白术甘草(各半两)小麦(五十粒)有汗加麻黄根一两,共为末,每服三钱。
    少男、室女、孀妇郁劳,骨蒸内热,风血攻疰四肢者,此方主之。
    此攻郁劳之方也。少男思其女而不得,则有留精。室女思其男而不得,则有留血。孀妇有所思,则气结而有留瘀。其理一而已。谓之留者,精血已离其位,但留于经脉关要之区,阴寒气血留行之道也。气、阳也,阻而塞之,则积阳为热,故令蒸蒸骨热。血阴也,阻而之,则积阴为疰,故令四肢攻疰。曰风血攻疰四肢者,风血内搏,四肢无力,而倦怠浮肿也。鳖甲、干漆,攻坚削积之品也,所以治精血之留结。柴胡、石膏,解肌清热之药也,所以去骨蒸之内热。思则火结于心包,故用常山以开其结;郁则气留于六腑,故用大黄以推其陈;当归、生地,生新血也。白术、甘草,致新气也。赤茯苓所以导丙丁之邪。浮小麦所以止骨蒸之汗。而麻黄根之加,乃以其形中闭,为止汗之最捷尔。东坡云∶此黄州吴判官之方也,疗骨蒸肌热盗汗极效。吴君宝之,不肯妄传也。虽然,此攻击之剂,惟少男、室女、孀妇真气完固,始可用之。若男妇交接气弱者,犹禁与也。
    

[卷三\虚损劳瘵门第十八] 桃仁丸
    桃仁(一百二十枚,去皮尖,双仁不用)只此一味杵丸,平旦井花水下,隔日一服,百日不得食肉。
    骨蒸日久者,此方主之。
    骨蒸日久,则络有留血,不去其瘀,诸药不效。《外台》此方,以桃仁独味为丸,所以消留瘀也,亦是超人之见。
    

[卷三\虚损劳瘵门第十八] 大黄虫丸
    大黄(十两,蒸)黄芩(二两,炒)干地黄(半两)杏仁(去皮尖)蛴螬(炒)虻虫(去翅,炒各一升)甘草(三两)干漆(炒)桃仁(去皮尖,各一两)芍药(四两)水蛭(百枚上十二味为末,蜜丸如小豆大。日三服,每服酒下五丸。
    仲景云∶五劳虚极羸瘦,腹满不能饮食,食伤,忧伤,饮伤,房室伤,饥伤,劳伤,经络营卫气伤,内有干血,肌肤甲错,两目暗黑。缓中补虚,大黄虫丸主之。
    夫浊阴不降,则清阳不升者,天地之道也。小人不退,则君子不进者,家国之道也。故蒸热之久,内有干血,干血不去,则新血不生者,人身之道也。是方也,干漆、桃仁、虻虫、水蛭、蛴螬、虫,去干血之品也。君以大黄,是听令于将军矣。佐以芍药、地黄,生新血也。佐以杏仁、甘草,致新气也。佐以黄芩,驱游热而坚肠胃也。仲景为百代医宗,良有识矣。今世人一遇五劳羸瘦,用滋阴而不愈,则坐以待毙。呜呼!术岂止于此耶?

[卷三\虚损劳瘵门第十八] 百劳丸
    当归(炒)乳香没药人参(各一钱)大黄(四钱,蒸)水蛭(炙黄)虻虫(去翅足,炒,各十四枚)上为末,炼蜜作丸如梧子大,都作一服,可百丸,五更百劳水下,取下恶物为度。服白粥十日。百劳水者,用杓扬之百遍,即甘澜水也。
    一切劳瘵积滞,不经药而成坏证者,此方主之。
    此齐大夫传张仲景之方也。疾不经药而成坏证,则中气尚未坏也,有积滞者,蒸热之久,内仍干血也。故乳香、没药、大黄、虫、水蛭,皆消瘀逐败之品。用当归所以生新血,用人参所以固元气耳。此与虫丸若合一辙,皆推陈致新之义也。
    

[卷三] 五尸传疰门第十九
    叙曰∶五疰之说,惟古昔神良之医言之,未登神良之堂鲜不起而笑之矣。呜呼!知鬼神之原,自昔难之,彼笑者,未必其无见也。盖曰∶拘于鬼神者,不足以言至德云尔。今着六考

[卷三\五尸传疰门第十九] 死人枕(即死人脑后骨也。得半朽者良。用毕置之原处。)
    病患颜色、声音、形、证与脉不合于病者,名曰鬼疰,宜此方主之。
    鬼疰,是病患为邪鬼所凭而致疾也。颜色不合于病者,面生五色而含愧赧也。声音不合于病者,语言不伦于理,而涉幽微也。形不合于病者,动摇跳跃而无内热也;证不合于病者,为患诡异,不合于病情也。脉不合于病者,乍大乍小,乍长乍短也。凡此五者,不必悉备,但有一焉,便为鬼疰,即邪祟之谓也。然人鬼异途,不相为类,鬼亦何乐于附人哉?能引之以类,则脱然舍人而就鬼矣。故死人枕,鬼物也,以此物煎汤饮之,则鬼邪触类而出,大泻数行而愈者势也。此之谓病气衰去,归其所宗。用毕即以其枕送还原处者,一则使邪疰之气有所根据归,一则勿以疗人而伤鬼也。古有徐嗣伯、刘大用者,常验之矣。志之于后,以便观者。
    徐嗣伯者,刘宋时人,徐文伯之弟也。有人患滞冷,积年不瘥。嗣伯诊之曰∶尸疰也,当得死人枕煮服之。于是往古冢取枕。枕已一边腐缺,煮服之即瘥。后秣陵人张景,年十五,腹胀面黄,众医不能疗,以问嗣伯,嗣伯曰∶此石蛔耳,极难疗,当得死人枕煮服之。根据语煮枕,以汤投之,下蛔虫头坚如石者五升,病即瘥。后沈僧翼患眼痛,又多见鬼物,以问嗣伯。嗣伯曰∶邪气入肝,可觅死人枕煮服之,服竟可埋枕于故处。如其言又愈。王晏问之曰∶三病不同,而皆用死人枕而俱瘥者,何也?答曰∶尸疰者,鬼气状而未起,故令人沉滞,得死人枕促之,魂气飞越,不得复附体,故尸疰可瘥;石蛔者,久蛔也,医疗既癖,蛔虫转坚,世间药不能遣,所以须鬼物驱之,然后可散,故令煮死人枕也;夫邪气入肝,故使眼痛而见魍,应须鬼物以勾之,故用死人枕也。气因枕去,故复埋于冢间。
    宋季韶州南七十里,乡曰古田,有富家妇人抱异疾,常日无他苦,每遇微风吹拂,则股间有一点奇痒,搔不停手,已而举体皆然。逮于发厥,三日醒,及坐有声如咳,其身乍前乍后,若摇拽之状,率以百数始定。又经日困卧不知人,累夕方愈,至不敢出户,更十医弗效。
    刘大用视之曰∶吾行其证矣,先与药一服,取数珠一串来。病家莫知何用也。当妇人摇动时,记而数之,觉微减。然后云∶是名鬼疰,因入神庙,为邪鬼所凭,致精采荡越,法当用死人枕煎汤饮之。既饮,大泻数行,宿脱然。大用云∶枕用毕,即送还原处,迟留则令人癫狂,但借其气耳。昆谓二医者,古昔神良之流也,知鬼神之原,故能察识异疾。诸医以口耳之识,执方以治之,其不效也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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