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五(羽集)] 僵蚕
    僵蚕,味咸、辛,气平,无毒,升也,阴中阳也。逐风湿殊功,口噤失音者必用,拨疔毒极效,肿突几危者急敷。主小儿惊痫夜啼,治妇人崩中赤白,止阴痒,去三虫,灭黑及诸疮瘢痕,面色令好。散风痰并结滞痰块,喉痹使开,驱分娩,罢余疼,解伤寒后阴易。功用虽多,而不宜多服,少为佐使可也。
    或问僵蚕功多,亦有过乎?夫僵蚕安得无过。多服则小腹冷痛,令人遗溺,以其性下行,利多而成寒也。
    

[卷之五(羽集)] 晚蚕蛾(蚕沙)
    晚蚕蛾,气温,微咸,略有小毒。其性最淫,强阳道,交接不倦,益精气,禁固难来。
    敷诸疮灭瘢,止尿血,暖肾。
    蚕沙,即晚蚕之屎,其性亦温,治湿痹、瘾疹、瘫风,主肠鸣热中泄泻。按晚蚕蛾胜于春蚕者,以其性淫也。务须择雄者用之,雌则无效。盖雄则气温,勤于交合,敏于生育故耳。但亦宜丸散,而不宜汤剂,嫌其过于动也。
    晚蚕娥兴阳而又不动火,似可多用,然亦宜同人参、白术、归、之类,用之为佳。盖无阳则气不能举,而气虚则阳亦不能久振也。
    

[卷之五(羽集)] 桑螵蛸
    桑螵蛸,味咸、甘,气平,无毒。主女人血闭腰痛,治男子虚损肾衰,益精强阴,补中除疝,止精泄而愈白浊,通淋闭以利小便,又禁小便自遗。此物最佳,苦难得真者。
    二、三月间,自于桑树间寻之,见有花斑纹子在树条上者,采之,用微火焙干,存之。若非桑树上者,无效。或云加桑白皮佐之者,非。
    桑螵蛸,三吴最多。土人不知采用,舍近求远,可胜三叹。
    或问桑螵蛸,乃螳螂之子,何以异于他树耶?不知螳螂食桑叶而生子,其功自是不同。
    此物可种,采子入于桑树之间,每年其子必多,不数年即繁,又不坏桑树,而又可以采其子,至便法也。(〔批〕此物虽益人,吾终怜其细小,用药必多害物命,可已则已之为妙,又何必种植之多事耶。)

[卷之五(羽集)] 白头蚯蚓
    蚯蚓,味咸,气寒,有小毒,颈白者佳,盐水洗用。治温病大热狂言,疗伤寒伏热谵语,并用捣烂绞汁,井水调下立瘥。兼治小水不通,蛊毒猝中,杀蛇瘕蛔虫,消肾风香港脚,又疗黄疸,行湿如神。人或被蛇咬伤,盐水浸之即解。
    治屎封,悍犬咬毒,仍出犬毛殊功,尤治毒疮。蚯蚓乃至微之物,实至神之物也。大热发狂之症,与其用白虎汤以泻之,不若用蚯蚓浆水以疗之。盖石膏虽泻火,而能伤胃;蚯蚓既泻火,而又不损土。蚯蚓生于土中,土为蚯蚓之母,子见母而自安故也。
    或问蚯蚓治发狂如神,此何故?曰∶蚯蚓善泻阳明之火,而又能定心中之乱,故一物而两治之也。
    又问用蚯蚓,何故必用地浆以佐之?盖地浆取北方至阴之气,泻阳明至阳之气也。且蚯蚓得土而性安,毒以攻热,而不毒以生毒,相制以成奇功也。
    又问蚯蚓有毒,以治发狂之症,万一毒发,不益助狂乎?曰∶发狂之症,得毒而转有生机,盖火热逢寒毒而自化。用蚯蚓以泻热,正取其毒瓦斯之入心,而后可以解热也,热解而狂自定,此巧治之法也。
    

[卷之五(羽集)] 蟾酥
    蟾酥,去毒如神,以毒制毒也。消坚破块,解瘀化痈。虽皆外治之功,而药笼中断不可缺。
    蟾酥有大毒,似不宜服,而诸家皆云可服,不可信也。虽曰以毒攻毒,亦宜于外治,而不宜于内治也。
    

[卷之五(羽集)] 蝌蚪
    蝌蚪,蛤蟆子也。治火伤与汤火伤,捣烂敷之即止痛,如皮破,且无伤痕,同桑椹汁染须亦佳,但必须加入冰片耳。
    

[卷之五(羽集)] 白花蛇
    白花蛇,味甘、咸,气温,有毒。蕲州者佳。止风痛,如癞麻风,至须发脱落,鼻柱将塌者,必须服之。其余如鹤膝鸡距,筋爪拘挛,肌肉皮毛诸风,断不可服。盖白花蛇性窜,上行而不下走,解上焦之风而不解下焦之风,解阳分之毒而不解阴分之毒也。
    或问白花蛇虽异于凡蛇,然蛇终是毒物,以毒攻毒,不畏损伤肠胃乎?曰∶诚哉是言。
    风症尽有祛风之药,何必食蛇以去风。不论是否癞麻风,俱觅蛇食之,信邪不信正,人情大都如斯,可叹也。
    

[卷之五(羽集)] 鱼鳔
    鱼鳔,味甘,气温,入肾经。专补精益阴,更能生子。近人多用此为种子之方,然而过于润滑,必须同人参补阳之药同用为佳。
    鱼鳔胶,绝似人之精,其入肾补精,不待言矣。恐其性腻滞,加入人参,以气行于其中,则精更易生,而无胶结之弊也。
    

[卷之五(羽集)] 龟甲(千岁灵龟)
    龟甲,味咸、甘,气平,有毒,阴中阳也。专补阴衰,善滋肾损,复足真元,漏下崩带并驱,症瘕疟咸却,伤寒劳复、或肌体寒热欲死者殊功,腰背酸疼、及手足重弱难举者易效,治小儿囟门不合,理女子湿痒阴疮,逐瘀血积凝,续筋骨断绝,补心轻身,益气资智。
    千岁灵龟,身上五色全具,额端骨起似角,和身用之最能延龄。按龟乃至阴之品,活用全身,死用龟板。用全身而加入参、术之中,则其毒自解。惟死龟板取之煎膏,必须用灼过者,名曰败龟,则毒随火化可用。倘若用自死者煎膏,未有不毒者也。龟年尤长,何能自死,非受蛇伤,必为毒中。用之入药,得免无损,幸矣。安望其补益哉。
    千岁灵龟,何能易见,非德高道重者,断不可得也。铎着《本草》,既知千岁之龟可以延年,乌敢隐而不告乎,夫千岁灵龟,自知趋避,岂肯轻露于沙洲、塘渚之间,以招人之物色,轻投于鼎镬之中。然而天地之大,实有此种,使道德之贤,无心获之,而助其益算之丹也。
    苟得千岁之龟,而不知修合之法,终属无益。铎受异人之传,并将制法奇方附后,方名千岁灵膏。千岁灵龟一个,纸包,用火煨死。然后,以桑木用水煮熟,约一昼,连身甲捣碎。入人参一斤,白术二斤,熟地二斤,桑叶二斤,山茱萸、薏仁、茯苓、巴戟天各一斤,五味子四两,柏子仁六两,杜仲半斤,各为末,同龟捣烂,加蜜为丸。每日白滚水服五钱,服后,精神还少,须发重乌,寿至百岁外,犹身如少年也。
    或问龟至灵,人有放龟而延龄者,乌有食龟而延年者乎?况又是千岁之龟,其灵更甚,食之作祟,未必不反促其寿也。曰∶世间安得此千岁之龟哉,一旦为人所获,此天厌之也。夫龟寿万年,深藏于江湖之内,原不予人以易得,况千岁之龟,尤钟至灵之气,世俗人生之事尚且深知,岂己身生死反不知之乎。即数宜为人所得,其必有趋避之方,以脱于难。然而可以趋避而趋避不能者,必深获罪于天而不可逭耳。夫龟潜于渊,何罪之有?不知物性好淫,淫心一动,托其至灵之气,以迷惑夫男女,盗人之精气以私益其躯壳,或淫极而杀心生,久耳唯知取乐,而不知修省,天安得而不加诛戳哉。然而上帝好生,杀长生之物,置之于无用之地,何若助修德之士作延龄之丹。此异人之传铎,而铎又不敢幸获,而公传之天下,使道高德重者,为益算之资也。
    或谓介虫三百六十,而龟为之长,神灵变化,凡入药中,勿令中湿,则遂其变化之性,而成症瘕于腹中。先生制龟之方,乃用水煮,万一生瘕,奈何?曰∶用滚水煮熟,安能作祟,况又用桑柴以制之乎。然而用龟以补阴者,正取其有神也,盖方中多是补心之药,夫心藏神,而龟性有神,借其气以相通,心肾两接,水火有既济之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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